另一边,樱花帼那边可不太平,竹中正武气得拍桌子,把手下骂了个狗血淋头。
原青男不见了,竹中正武觉得他是跑了,这种背叛他可不能忍,非得干一架,找回场子不可。
再说说曹光,他一睁眼旁边就躺了个姑娘,下楼时德川由贵正好碰上。
德川由贵恭恭敬敬地给他问好,说是怕打扰他私事,就没提前打招呼。
曹光挺喜欢德川由贵这股子懂事劲。
曹光懒洋洋地靠着椅子,看德川由贵跪在地上,心想这姑娘挺会来事。
他随口问了句:“一起吃早饭怎么样?”
“行,刚好一块儿解决。”曹光摆摆手,让大家别那么拘束。
德川由贵抬头,眼里闪着小星星:“要是柳生无敌不在,咱们是不是得等等?”
曹光笑着摆摆手:“不用等,事要紧。”
木修罗站旁边,恭敬地说:“亭主,您这是要去樱花帼吗?”
德川由贵摇摇头:“除非你让我回去。”她说话轻轻的,但挺坚决。
“你这是何苦呢?”曹光笑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在这儿也挺好。”
“光哥,我觉得让她们俩跟着你也挺好。”周惠敏在楼梯口站着,声音都颤了。
曹光转头看她:“进来慢慢说。”
周惠敏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光哥,我……”
“行了,别紧张。”曹光拍了拍她肩膀,“都坐下说。”
德川由贵和木修罗对视一眼,默默地退到一边。
她们知道,曹光最近是真忙,筲其湾那边的事让他头都大了。
“光哥最近是真忙,连轴转。”周惠敏小声说。
“可不是嘛,”曹光叹了口气,“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还得处理各种破事。”
德川由贵轻轻点头:“亭主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木修罗也跟着说:“一切都听您的。”
最近娅飞这腰板可真谓是挺得笔直,为什么呢?张峰那边刚返程没几日,电话就来了,催他赶紧再运两艘船的货过去。
这次可不一般,人家直接把钱打过来了,整整2800万大洋!连货都不用验,这钱一到手,娅飞的腰板都快翘上天了。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光哥这是打算干票大的。
以前靠小飞艇那点小打小闹,太不成气候了。
既然如此,他索性决定一心一意搞货运。
但要想干这行,人手是少不了的。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得找个帮手,自己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是时候回石硖尾找几个靠得住的人。
石硖尾在九龙北部,是盖公租房最早的地儿。
这儿住的大多都是穷苦人家,打小就没什么出路,偷摸拐骗加入帮派成了大多数人的活路。
娅飞和娅基就是在这儿长大的,他们坚信只有加入帮派才能出人头地。
果不其然,跟着曹光这样的大佬混,现在出门在外说话都比别人有底气。
一辆奔驰停在了公屋前的篮球场上,立马引来几个小伙子围上来瞧新鲜。
娅飞梳着油光锃亮的头发,跟小马哥似的趾高气昂地下了车。
周围一群小伙子,他也不记得谁是谁了,随口就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他招招手叫过来一个黄毛小子:“辉仔现在住哪儿呢?”辉仔是他的表弟,三年前他随家人搬走后联系就少了,他自己都快忘了辉仔住哪儿了。
黄毛小子羡慕得直咽口水:“辉仔今天表哥阿b结婚,估摸着去喝喜酒了。”他又指了指远处:“大哥,应该就在那边。”
“不错不错,挺机灵。”
娅飞递给黄毛一根烟,然后按着他的指引走了过去。
石硖尾这种地方办婚礼哪会去酒店,都是请厨师下乡摆流水席。
娅飞爬上一个小坡就听到唢呐声震耳欲聋,没一会儿他就看到前面果然摆了一长溜流水席,街坊邻居都在帮忙,场面那叫一个热闹!
今天是喜宴,来吃饭的人都穿得挺正式,不过娅飞一身名牌,手腕上的劳力士金光闪闪,一下子就把大伙给镇住了。
七大姑八大姨一边嗑瓜子一边打量他,“这小伙子瞅着有点面熟。”
“是,看着挺精神,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其实她们认不出来也正常,虽说才三年,但娅飞的变化太大了。
往那儿一站就像个大老板,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
“娅飞?”
突然有个大妈拍桌子问:“是不是娅飞?”
“?”
娅飞努力辨认那个胖得跟球似的大妈:“六婶?”
“哟,这小混混,真是你。”
六婶把手里的瓜子一扔就扑了上来,“你怎么回来了?”
“不会是家里老头子出什么事了吧?”
“哟!”
娅飞当然知道她是无心之言,毕竟从石硖尾出去混出名堂的人不多,最后还回来的更是少之又少,“挺好的,不用操心。”
“辉仔呢?”
“哟。”
一群人蜂拥而上,手忙脚乱地把娅飞逮住,“你这是唱的哪出?外头都传你死了,怎么现在又跟个没事人似的?”
娅飞满脸得意:“哼,我福大命大呗。”
“算命的说我将来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呢。”
“细荣,细荣!”
六婶在那边招手,一边喊着一边给娅飞介绍,“这是辉仔的铁哥们儿,他应该知道辉仔去哪儿了。”
“飞哥!”
细荣老远就看见这边的情况,听到呼唤赶紧跑过来,怯生生地说:“我就是细荣。”
“好,好。”
娅飞拨开人群,从兜里掏出钱包,没细数直接抽出一沓钱,“今天是辉仔的朋友大喜的日子?”
“我是他表哥,意思意思就行。”
“哼!”
旁边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少说也得有近一万块吧?
娅飞这小子真是发哒了呀。
细荣连连摆手:“飞哥,你能来吃饭就已经很给我们面子了,哪能让你破费?”
“礼金还是要给的嘛。”
娅飞不由分说把钱硬塞到细荣口袋里,“辉仔那倒霉玩意跑哪儿去了?”
细荣压低声音说:“飞哥,我也不瞒你,大家手头都不宽裕,所以辉仔去借高利贷了。”
“哼!”
娅飞无语,没钱还敢娶媳妇……
他清了清嗓子:“行吧,等那倒霉玩意回来再说。”
细荣是个明白人,他看娅飞一身名牌,出手又这么大方,赶紧请娅飞找个好位置坐下,又去端来水果点心,这才坐在旁边羡慕地说:“飞哥,你真威风。”
“发财了吧?”
娅飞摆摆手,脸上装得一本正经,其实心里乐开了花,“也就那样啦,过得去。”
细荣忍不住问:“飞哥,能不能给我指条发财的门路?”
“发财的门路?”
娅飞打量着他,这小子看起来还挺文静的,“那得豁得出去才行。”
细荣拍着胸口,“飞哥,你这是小看我们了不是?”
“从石硖尾出来的,还会怕死?”
“那你们怎么不去找桦喜?”
娅飞现在可是正经八百的江湖大哥,对港九的社团多少有些了解,石硖尾这块地是桦喜的地盘,要是细荣想出人头地,按理说该去找他。
“别提那家伙。”
细荣气呼呼地说:“那家伙做事不按规矩出牌又霸道,特别是他手底下的飞仔,简直跟野兽一样。”
娅飞笑了笑,掏出根烟扔给细荣,“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出来混的,谁还跟你讲仁义道德?”
细荣接过烟闻了闻:“哟,万宝路。”
“飞哥,你现在是在哪位大佬手下混得风生水起?”
娅飞清了清嗓子,骄傲地说:“光哥。”
“光哥?”
细荣反应过来,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光爷?”
“嘘。”
娅飞压低嗓音说:“这事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别让整条街的邻居都知道了。”细荣一听,又惊讶又高兴,羡慕得差点要流口水。
在整个九龙,谁不知道光爷的威名?哇塞,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孙悟空,硬气得很!他压低声音问:“飞哥,你这样也能罩得住我们吧?”
“咱们都跟着你混啦,都是一个地方的,你也别太担心。”
娅飞来找辉仔,其实是想拉他入伙,但他和细荣不太熟,就说:“这事好商量,等辉仔回来再细说。”
细荣一听就明白了,看来飞哥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辉仔。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难道他们三个的前途都掌握在飞哥手里?想到这里,他赶紧又去倒茶递水,满脸堆笑地伺候着。
娅飞小时候常去别人家喜宴上蹭饭,但每次都是被赶出来,哪像现在这么自在?感觉真是天差地别。
他现在终于明白光哥的意思了——现在得想尽办法挣钱,有了钱日子才能过得更好。
他正想得入神,喜宴已经结束了,新郎阿b带着新娘来敬酒,也没见辉仔回来。
阿b早就听说娅飞包了个上万的大红包,心里又羞又愧。
他和细荣都是娅飞搬走之后才到石硖尾的,所以不认识娅飞。
“飞哥,都在酒里了。”
“好说好说。”
娅飞赶紧喝酒:“少喝点,不然到时候洞房都没力气了。”
“阿珍会开自动挡的车。”新娘掐了阿b一下说:“喝酒去,飞哥,他就这样,说话没谱。”
大家哈哈大笑,虽然酒席简单,但气氛很欢乐。
“来了来了。”
细荣一直盯着门外,远远看见辉仔跑来,赶紧迎上去:“怎么一身汗?”
“你表哥来了。”
“什么玩意?”
辉仔假装整理头发,探出头来说:“表哥?靠,真的是你。”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湿漉漉的钱塞给细荣:“先交酒席钱。”
说完,他就兴冲冲地跑到娅飞那桌去了。
酒席上热闹非凡,看得出来辉仔走后交到了几个好朋友。
娅飞笑着,但眼神里透出一股寒意。
他注意到辉仔鬓角的纱布已经染红了,虽然辉仔尽力掩饰,但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肯定是被人打了。
妈的,谁这么大胆敢动自己表弟?
“哪里能上厕所?”
娅飞笑眯眯地问了一句:“哦,喝多了要上厕所。”
辉仔回了一句:“表哥,你出去没多久就变上等人啦?”
“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就行。”
娅飞竖起中指,慢悠悠地走到角落,当然不是真的去上厕所。
他掏出了大哥大开始打电话:“石硖尾球场。”
“妈的,球场?哦,赶紧都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