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光不再多看,重新戴上面具,离开了银行。
那巷子又深又嘿,连个灯都没有,除了偶尔有人从巷口路过,几乎没人愿意走进这条巷子。
曹光看了看表:“就剩十分钟了,不管拿到多少,都得撤。”
几个人立刻加快了动作,大把的钱直接往车厢里塞,把车都压得吱吱作响。
时间一到,曹光跳上了副驾驶:“走!”
两辆车嗖的一下从巷子里冲出去,然后分头跑了。
街上人来人往,男女老少都有,谁也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连警报声都没听见!
有自己人帮忙,做起事来真是轻松多了。
到了筲其湾的一个仓库,那两辆车刚停下,飞全和飞机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大哥。”
曹光从车上跳下来,那四个人也跟着下了车,其中一个是张谦,另外三个是新来的悦喃人。
曹光对飞机说:“把他们送到内地去避避风头。”
“明白,大哥,肯定安排得妥妥的。”
飞机挥了挥手:“船都备好了,路上再细说。”
那边飞全已经推过来一杆秤。
今晚的事,除了曹光最信任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就算是飞全自己,也只是被叫来帮忙的,具体情况他也不知道。
等他看到车厢里的钱时,也愣了一下。
“开始称吧。”
现在就他们三个,肯定数不过来,曹光只能用一种土豪的方式来处理——称钱!
忙了大半夜,除了曹光,飞全和张谦都累瘫了。
“光哥,总共三吨半。”
曹光估摸着,大概得有三个亿?
这比上次从刘大亨那儿赚得还多。
可惜的是,香江的银行规矩是,金条都得存到汇丰银行金库里,那些东西才是真正的硬货。
“拿出三百斤来当备用金。”
曹光吩咐道:“留着日常开销用。”
“这笔钱你和张谦管着。”
“不用跟霍总汇报。”
曹光现在可是阔绰了,说起钱来都是按斤算的,把飞全和张谦都惊得差点下巴掉地上。
曹光回想起那一天,多亏了那些人因为一顿饭的情谊来救他。
要不是他们及时出现,他现在肯定不会这么轻松,而且差佬肯定也会找上门来。
他深知做人要懂得感恩,有仇必报,于是说:“再拿两百斤出来,作为食堂的应急钱。”
“对了,你们那边的生意进展得怎么样了?”
飞全抓了抓头:“光哥,我这边根本就不缺钱。”
曹光笑了笑,就连平时总是板着脸的张谦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他们几个业务中,最正规也最能轻松赚钱的就是飞全负责的物业,只需安排几个保安和清洁工就行,每天坐着收钱,所以飞全是他们中最悠闲的,上的mbA课也是最多的,连长毛都比不上他。
“那你那边呢?”
张谦说:“大哥,可以给飞机准备点现金,他那边放东西需要现金。”
“那就再拿三百斤出来。”
“还有其他需要的吗?”
两人都摇了摇头,飞全突然想起了件事:“光哥,上次有个拆迁公司找过我,想让我们帮他们拆迁。”
曹光皱了皱眉,拆迁,“物业公司别掺和拆迁的事。”
“阿谦,你来管这个。”
“等赌档开起来后,飞机顺便帮你看着场子。”
这赌摊本来赚的就是抽水和放贷的钱,曹光把这两块业务分开了。
“就这么定了。”
“剩下的钱给我去买新车,这两辆车你们送去报废。”
“好的,老大。”
三十六亿?
第二天,刚被释放的马家老爷子回到家,一听到这个数字就晕倒了。
那家伙太狠了,直接把他们家的老底都掏空了,一点都没给他们留!
马家的几个兄弟气势汹汹地问:“老二,你昨天去哪儿了?”
“电话也打不通?”
几个人疑惑地看着马家老爷子,总觉得这事跟他有关,“是不是你偷拿的?”
“你有病!”
马家老爷子爬起来:“我是上市公司主席,要是想捞钱,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你脑子进水了吧?”
马家老爷子明白,这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丢钱是小事,要是让人知道自己跟这事有关,哪怕只是被怀疑,后果也不堪设想。
“差佬那边开发布会了吗?”
虽然几个人疑惑,但也知道轻重缓急,就说:“我们都已经交代过了,从总行到下面的人,在我们允许之前都不会对外透露一个字。”
马家老爷子点点头:“我们有保险,先去找保险公司理赔。”
“在赔偿下来之前,大家齐心协力一起扛过去?”
这几个兄弟虽然不管具体事务,但在公司里都有股份。
大生银行可是他们的摇钱树,没人愿意在这时候犯傻,“一起扛没问题,不过得按股份来吧?”
“咱们手头紧,不像你财大气粗,连追星都追得起。”
倒霉家伙,马家老爷子心里早就有数会有这一出,虽然心里憋屈,但面上没露,硬挤出个笑:“家族得和睦,听你们的。”
几个人点了点头,只要消息能捂住,储户们不慌乱,不引起挤兑风波,这事就还好,“成。”
“老二,按老爸遗嘱,你再这么搞,咱们就得用紧急手段了。”
“你自己掂量着办。”
“干。”
等马家老爷子那几位兄弟一走,他立马瘫在地上,浑身冒汗,裤子都湿透了。
好一会儿他才挣扎着站起来,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一步步挪向密室。
刚进去,尽管有心理准备,他还是眼前一嘿,差点栽倒,“娘的,这是旧社会那套吧?”
“这是在清算地主吗?”
“选好了。”
密室里干净得能跑耗子,就连他特意备着准备接大生集团主席位子的金马雕像都不翼而飞了,马家老爷子气得要命,要是逮着是谁干的,非得让他好看!
这么一闹腾,他手里头没钱了,“同叔。”
马家老爷子挤出笑:“一大早麻烦您,真是过意不去。”
这些大佬们炒股跟普通人真不一样,他们有自家的经济实力,还常聚一块儿打牌商量。
同叔是老爷子他爸留下来的关系,跟马家铁得很。
“帮我把手头的股票全抛了。”
“全抛?”
同叔皱起眉:“小马,这可是能下金蛋的母鸡,这时候抛可能会亏。”
马大亨顾不了那么多了,银行要是没了,他什么都干不成。
现在开个银行哪有那么容易?又不像永安那般,走运拉到五万存款,这在香江可是几十年难遇的事,当时差点把金融圈的人都惊掉下巴。
“同叔,帮帮忙。”
“好吧。”
同叔叹了口气,看来小马另有生财之道,但这不关他事,他一辈子玩股票,对实业不感兴趣。
股票一句话能定生死,也能让万家受益,“既然你决定了,我现在就开始帮你抛。”
“按你的量,大概得三天。”
“要快?那损失就大了。”
马大亨咬牙:“要快。”
同叔摇头:“行,钱到账我通知你。”
曹光现在真算有钱人了,跟以前刘软熊那时候不一样,那时候他穷得叮当响,刚有点钱就得花光。
现在他产业布局妥当了,这些钱对他来说就是活动资金。
给温毕霞安排了五百斤后,他还剩两千二百斤,搬起来挺费劲,曹光打算把这些钱用在刀刃上。
四海影视制作有限公司里头,吴雨森和周闰发互相瞅着对方,那天被光哥签下后,他们就像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被扔给霍总管,整天忙着装修新场地。
吴雨森好歹因为电影院线的事情和曹光见过一回,可周闰发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一次也没见过曹光,他都在琢磨自己是不是跟错了老板。
现在听说光哥要来,他俩都吓了一跳。
“雨森哥,是不是因为咱那电影要上映了?”
这几天,三大电影院线都贴出了海报,就连小巴、出租车也开始打广告,虽然这事听起来挺让人难以置信,但他们心里明白电影上映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圈子里都传开了,说光哥打算跟三大电影大佬叫板呢。
“可能吧……”
吴雨森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板的行踪太神秘,大家也没聊过这事,实在猜不透,“发仔,不管怎样,这总归是个不错的开头。”
吴雨森一脸认真地说道:“咱老板路子可真够野的。”
周闰发指了指头上的安全帽,笑着说道:“不野还能怎么样?”
吴雨森哈哈大笑。
“你俩在这儿乐什么呢?”
曹光带着助手走进来的时候,这里就跟个建筑工地似的,连墙都没刮白呢。
吴雨森和周闰发戴着安全帽,活像两个装修工人,“我得批评批评你俩。”
“瞧瞧,一个大导演,一个当红明星,怎么还干上装修的活儿了?”
曹光嫌公司里甲醛味太大,就带着吴雨森他们走到走廊上,聊起了自己的想法。
“打算拍新电影?”
“光哥……”
吴雨森心里没底,他以前拍喜剧片还能赚点票房,后来转型时闹出了伤人事件,直接被冷藏了。
虽说拍《英雄本色》时感觉不错,但现在外面宣传得沸沸扬扬的,他一直不确定这部片子能不能赚钱。
所以一听曹光想让他接着拍新片,他有点难以接受。
周闰发倒是无所谓,他觉得自己就是打工的,有钱就干活,没钱就回南丫岛呗。
曹光笑着说道:“老吴,《英雄本色》肯定能火,你得有信心。”
“咱们得趁热打铁拍第二部,说不定还能搞个英雄片系列出来。”
曹光手里有部成笼已经签约的《差佬故事》,不过成笼今年太忙了,《龙的心》要拍,《夏日福星》也在赶工,估计得等到下半年。
既然这样的话,他就得考虑考虑吴雨森和周闰发了。
第二部?
这事徐客确实跟吴雨森提过,但他因为电影上映的事情一直心情不好,也没仔细琢磨。
更何况,在票房还不确定的情况下就开拍第二部?
吴雨森苦笑了一下,委婉地说道:“光哥,咱们是不是等上映了看看情况再说?”
“也行。”
反正明天就上映了,也不差这一天。
曹光又说:“咱们四海公司就你俩老员工了,这重担还得靠你俩来挑。”
港片他看了不少,但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
要是让曹光去挖人,那得凭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