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鱼了。”
沈斯言夹了一块螃蟹放在盘子里吃了起来。
斯语眉头蹙了一下,她明明记得冰箱里是有鱼的,为了佐证自己的想法,她起身,特意去打开冰箱看了一眼。
鲫鱼,鲈鱼,鲟鱼…………
“哥,冰箱里明明有鱼啊。”
斯语回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哥在搞什么,大过年的居然不弄一条鱼来吃吃?
沈斯言倒是淡定,他面不改心不跳,“哦,那应该是我没看见。”
肉和鱼都放在一个冰箱里,能看见肉却看不见鱼,这眼神指定有点问题,这话斯语只敢在心里说。
“哥,明晚的年夜饭,我想吃饺子。”
沈斯语一年都在国外上学,学校食堂没有饺子,外面的饺子味道不正宗,一点也不好吃。
“绾绾姐,你想吃饺子吗?”
唐绾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她点了点头。
“你这么一说,我现在都想吃了呢。”
他们前段时间一直在K国,也没怎么吃过饺子,沈斯语一提,唐绾倒是有点嘴馋了。
“那明晚我和绾绾姐一起包饺子,哥,反正你会做饭,你做点自己爱吃的得了。”
斯语朝着沈斯言开口。
她哥可是最讨厌吃饺子了,也不参与家中任何的包饺子活动。
“我跟你们一块吧。”
沈斯言神色清冷平淡,他端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真的吗,哥,太好了!”
斯语喜出望外。
虽不知道她哥是哪根筋搭错了,但斯语心中很是雀跃,因为她终于可以和哥哥在除夕夜一同包饺子了,还有她喜欢的绾绾姐也在场。
她觉得这是母亲去世后,她过的最开心的一个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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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年三十,付蓉媚哭着吵着要接沈斯淮回来。
他们夫妇俩对着沈江松软磨硬泡了半天,他才愿意答应接沈斯淮回来过年。
“不过这事,我得先跟言儿打个招呼。”
沈江松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他拿起手机准备给沈斯言打电话。
付蓉媚眉头紧锁,她眼眶发红,“大哥,他能同意吗?”
付蓉媚嫉妒沈斯言的母亲——季桐,她就因为自己姓季、仗着自己世家大小姐的身份,所以就处处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清高的很。
她讨厌季桐,自然对她儿子沈斯言也不会有好脸色。
沈江松也不确定自己儿子的想法,他只管拨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沈江松连忙开口,“言儿,明天中午在雅厅开家宴,你知道吧?”
“嗯,知道。”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清冽的声音。
沈江松酝酿了一会,继而缓缓开口,“你弟弟在国外也呆了挺长时间了,明天除夕,我派人把他接回来吧?”
虽是疑问,但充满了肯定的意味。
电话那头好像是笑了一声,沈江松听的不真切。
“不怕他回来再杀我?”
“…………”
沈江松唇角抿成一条线,他清了清嗓子,“言儿,你弟弟只是年纪小不懂事,他在国外吃了很多苦,已经长记性了,你让他回来和你二叔二婶过个年,可以吗?”
“二十四了年纪还小,他在国外又惹了多少事,您真以为我不知道?”
沈江松叹了一口气,“毕竟他姓沈啊,言儿,你是他哥——”
“他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就好,不用特地打电话来通知我。”
沈斯言冷冷打断他。
电话挂断后,沈斯言心里莫名烦躁,他拿着一支烟下了楼。
男人沿着石子路,慢悠悠地走进回廊,锃亮的尖头皮鞋在一扇花窗前停下。
刚下过雪,这会儿雪停了,院内积雪斑驳,空气清冷,梅花迎风开放,廊下隐约飘荡着清幽的花香。
冷风横扫,直逼檐下,男人的黑色大衣被风撩起,在空中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烟头轻轻抿在唇里,猩红的火光在昏暗的廊下明亮了一分,一阵青白色的烟雾从他的薄唇内吐了出来,在寒风中消散。
男人神色冷冽,黑眸沉沉,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远处的花园内,唐绾蹲在地上,她手里拿着根棍子,在地上画着什么。
女孩裹着长款羽绒服,头上戴着一顶毛绒绒的白色兔耳朵帽子,她蹲在那里,像只笨重的兔子。
十五分钟后,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满意地给自己的作品拍了张照。
眼前的雪地上,左边站着一只肚子鼓鼓的兔子,它手里拿着一把剑,直指对面大狼狗的喉咙,大狼狗眼睛瞪大,举起狗爪子投降。
唐绾拿着棍子指着大狼狗的脸,故作凶狠道,“叫你欺负我………”
女孩将棍子丢在一旁,随即起身准备离开,却没想到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那叫一个疼哎………
唐绾慌里慌张地爬起来,她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吃痛地捂着屁股。
“是不是你不开心了,诅咒我呢?”
女孩眉头紧蹙,她踩了一脚大狼狗的脸,狼狗的脸上浮现出一个鞋印。
唐绾捂着屁股灰溜溜地离开。
远处廊下的沈斯言看到这一幕,不禁轻笑出声,他能看懂唇语,知道她在说什么。
原本烦躁的心情,顿觉舒畅许多。
待到女孩走远后,沈斯言掐灭烟,朝着花园走了过去。
次日,沈斯语一大早就把唐绾从床上拽了起来。
“绾绾姐,我哥说他上午在书房有个视频会议,开完会再去雅厅,他让我们先过去。”
斯语坐在床边,她朝着浴室内正在洗漱的唐绾喊道。
沈斯语摆弄着床上的steiff泰迪熊玩偶,“绾绾姐,你这个小熊还挺可爱的。”
唐绾走了出来,她扫了一眼床上的玩偶,“这个玩偶之前不是你的吗?”
她走到衣帽间开始挑选衣服。
沈斯语立马反驳她,“怎么会是我的呢,我对玩偶都不怎么感冒,没买过这些东西。”
唐绾一脸狐疑,她将挑好的衣服放在床上。
“你哥说,这是你不要的玩偶。”
她记得,四个月前的某天,沈斯言出现在她房间门口,他单手抱着泰迪熊,冷冰冰地对她说:沈斯语不要的玩具,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扔了。
“绝对不可能是我的。”
沈斯语非常肯定,她眼珠子一转,“绾绾姐,肯定是我哥特意买给你的,他不好意思跟你说,所以才说是我不要的。”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