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地。”裴云舒掷地有声道,将林婆子喝的茶倒在盘子中,坐在凳子上,便问道:
“叶大婶儿,你来是?”
李芸香听到裴云舒的答复,顿时对此行目的多了些信心,便笑道:
“云舒啊,娘想过了,二十两一亩确实有些高了,就问你,你还要吗?要的话给你便宜点?”
裴云舒暗暗骂道,你这比林婆子还贱啊?
“叶大婶,你不要以我娘自居,咱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还有啊,我现在不要地了。
已经买了许多了,家里就我和俩娃娃吃饭,能要多少啊?”
李芸香嘴巴一瘪,完了,裴云舒又和自己置气上了,不禁讪讪道:
“云舒啊,上次我们说话不中听,富贵和秀秀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你就别往心上去。
再说了,你周边地都买了,就中间空上,多不规整啊。”
裴云舒淡淡一笑:
“叶大婶儿,你这话倒说的中肯,你们老叶家人说话,嘴上确实没个把门的。
不过买了这么多地,我没多余钱再买了,你要是卖的话,二两银子一亩,就这我都得从飞燕姐姐借钱给你呢?”
李芸香一听,瞬间懵了,二两一亩?这怎么能行?不亏到她姥姥家了?
“那个云舒,二两啊?这也太少了。”
裴云舒暗暗骂了句娘,而后唇角扯笑道:
“叶大婶儿,我和你说的是真话,近来是接了不少订单,可才给韩大叔他们发下去,主顾一个铜板都没见着呢。
实在不凑巧啊,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不卖,或者问问村里其他人。”
李芸香心里在滴血,不卖,那地可就砸手里了。
问其他人?秋麦长势旺盛,那块地产量下跌过半,谁会要啊?
她只好咬牙道:
“成吧,二两就二两,卖点钱是点钱。”
“嗨”,裴云舒妖娆一笑:
“叶大婶这才对呢,人啊,就得学会审时度势。”
还审时度势?你个小孽障?等着吧,总有一天老娘会讨回来的。
尽管李芸香心里有条血河在淌,可换作面上,还是变成了:
“行,那我就走了。”
“叶大婶,我送送你。”
裴云舒爬起身来,搀扶着李芸香,二人走出屋外,李芸香便迈着碎步,走上了院中小径。
瞧着李芸香面黑似锅底,裴云舒只感觉浑身都是痛快的。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放在手上掂了掂,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
而李芸香出了裴家,在村道上行了起来,没有行多远,突然,她感觉肩膀上搭了只手,侧过头,人便尖叫了起来。
“林婆子,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林婆子一声怒喝,捞住她胳膊,将人扯至面前,抬手就抽了一巴掌:
“你个挨千刀的,你不是说,那地裴云舒绝对会要,还能大赚一笔吗?”
李芸香这才反应过来,林婆子来寻麻烦来了,瞬间抽出胳膊,而后双手抱头:
“这我怎么知道嘛,明明咱们俩的地在中间,怎得后来竟把咱们的地剩下了。”
林婆子冷哼一声:
“李婆子,你给我害惨了。
我那地三亩多啊,卖给裴云舒三两一亩,全折了。”
话落,一把扯开李芸香捂在头顶的手,再次朝李芸香面上抽来。
却是李芸香条件反射地抓住了其手腕,便怒道:
“你好歹卖了三两一亩,我才二两呢。”
林婆子心里一凛,一把抓过其肩膀,就将人摔在了地上:
“哼,比你多一两,就多很多了是吧?
我告诉你李婆子,这坐地起价的主意你出的,你得赔我,不然我和你没完。”
说着,叉开双腿,骑在李芸香身上,抬手就在其面上抽打。
“啪。”
“啪啪。”
李芸香面部早已肿胀似猪头,可瞧见这厮压根没有停手的意思,她不禁嚎啕道:
“林婆子,你给我住手。
我赔你就是了,赔你。”
林婆子一听李芸香说赔她,心中那股怒气瞬间散了,缓缓从她身上起来,指着她:
“李婆子,记住你的话。
月底前,你不把我那十五两损失赔我,看我怎么揍你。”
李芸香此刻倒在地上,浑身沾满灰尘,头发蓬乱似草,听到林婆子这般说,杀了她的心都有。
这个林婆子,日后再有什么好事情,再告诉你,我李芸香便是狗。
林婆子瞧着更似狗的李芸香,往她面上天吐了口唾沫,就大摇大摆地往家去了。
二人的混战,引发了大量村民的围观,可村民知道俩人都不是吃素的,担心上前拉架招骂,便停在一旁吃瓜。
“唉,他们俩咋打起来了?不是一直关系不错吗?”
“我猜啊,铁定是李婆子撺掇林婆子,敲裴云舒竹杠,裴云舒不肯,将二人架在那里。
二人没法子了,把地便宜卖了,这才掐架呢。”
“要是这样,那能怨得了谁,不正是自作自受?”
“对,自作自受,谁让他们不安好心,卖地的时候坐地起价……”
听着村民们的议论,李芸香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同时祈求裴云舒回家的心思淡了。
但仅仅过了一秒,她便纠结了起来,还是得让裴云舒早些回到叶家,不然她家的日子没法过了。
就这么思绪连篇着,回到了叶宅。
裴云舒自俩婆子离去后,收拾了下客厅,做起了午饭。
米饭,炒了个蘑菇青菜,西红柿鸡蛋,素炒西兰花,吃了饭,她便去寻了几个劳动力。
这新买的地得开垦出来,还得种上麦子。
做完了这事后,裴云舒来到了村长张正家。
张正正在树荫下摇着扇子,瞅见裴云舒来,忙招呼着人在凳子上坐下,便问道:
“云舒,是为你那地来的吧?”
“嗨,正是呢,烦请叔给我盖个印。”裴云舒说着,掏出了一叠地契。
张正接过,从袖子里取出印章,便盖着。
一张,一张,很快盖好,张正将地契给了裴云舒:
“叔早就备着呢,就等你上门来。”
裴云舒淡淡一笑,接了地契,收进了怀里:
“还是叔凡事考虑着我,不过叔,我想向您打听件事?”
“你说。”张正肃穆道。
“这要是把桃花山买下来,我得找谁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