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丞倒台之后,魏相在礼部就没了势力。”
“魏相借此假意向本太子示弱,将甜春阁的买卖拱手送给了我。”
“本太子之所以接手,并不是看中甜春阁背后那瘦马产业,而是接受魏相的示弱之举,我接手后,就下令停了甜春阁的瘦马勾当,并且让肖侍郎暗中整顿。”
“只是本太子万万没想到!”
“肖侍郎竟是魏相安插在本太子势力中的一颗暗子。”
江玉乘心中大惊:什么?肖侍郎竟是魏相的人!?
赵承乾接着道:“后来本太子得知肖侍郎背着我继续从事瘦马勾当,这才明白中了魏相的计!”
“他表面上向本太子示弱,暗地里却妄图搞垮我。肖侍郎与魏相做这等丧良心的勾当,本太子怎能轻易放过他!”
江玉乘皱了皱眉,“太子殿下是怕牵扯到自己吧?”
“人言可畏,本太子不得不防!”赵承乾说到这,身子往后一靠,想等江玉乘消化一下刚刚的信息。
江玉乘心中思忖着:若真如太子所说......那魏相的布局岂不是在春闱之后就开始了!
先是对太子假意示弱,让太子接手了甜春阁这颗糖衣炮弹。
接着调动肖侍郎这颗暗棋。
随后又派人告知邓瑞其妹妹的下落......
所以邓瑞后面挟持肖侍郎其实是魏相策划好的!
而后又暗中派人给我提供线索,一步一步将我的注意力引至太子身上!
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时间跨度如此之长。
魏相真是好深的算计啊!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魏相安排好的,那魏相就不可能算不到太子一定会派人杀掉肖侍郎。
那魏相宁可失去一颗太子身边的暗子都要这么做......
是为了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支开我,让我去对付太子这么简单吗!?
赵承乾见差不多了,一脸恳切地看着江玉乘,再次开口:“本太子既身为大齐储君,未来要肩负起这江山社稷,又怎会去做那等伤天害理、有违天理人伦之事?”
“所以你就杀了邓瑞?让他来替你背负杀害肖侍郎的罪名?”江玉乘语气中难掩心中愤懑。
赵承乾带着些许无奈的口吻说道:“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本太子这也是形势所迫,身不由己啊!”
“况且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局势之下,有些牺牲在所难免,这也是为了顾全大局。”
江玉乘暗骂:我去你*的大局!
赵承乾端起桌上的酒杯,不惜自降身份,“来,本太子敬你一杯,权当是赔罪了。”
“只希望今日之后,你我二人能放下成见,化干戈为玉帛。”
江玉乘冷笑一声:“为了自己所谓的大局,便随意牺牲无辜之人!”
“太子殿下竟觉得这一切理所应当?”
赵承乾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放下酒杯,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不悦:“这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本太子若不采取些手段,如何能在这漩涡之中站稳脚跟?”
“又何谈日后的治国安邦?”
“邓瑞之事,虽非我所愿,但也是无奈之举。”
江玉乘质问:“太子殿下的无奈之举,便是让一条鲜活的人命无辜消逝?”
“如此行事,与那奸佞小人又有何异?”
“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罢,江玉乘拂袖而起,不愿再看他那虚伪的面容。
赵承乾愣在原地。
二皇子赵承羡这时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看着憋红了脸的赵承乾道:“兄长莫气,气大伤身,还是安心调养为妙。”
“我帮你劝劝江玉乘。”
随后便拉着江玉乘离去,“玉乘,走走走,与我共饮一杯。”
“莫要被樊笼之人扰了兴致。”
“樊笼”原指鸟笼,在这里是比喻被限制自由的处境。暗指太子赵承乾被禁足的状态,比起直白地说禁足,更带有一种阴阳怪气的讽刺意味。
太子赵承乾正在气头上,一挥衣袖,转身走了。
走在路上才后知后觉:“我调养你%@#*给脸不要!”
......
......
——东宫——
“儿臣参见母后!”
“乾儿,怎么样?你和世子的误会解开了吗?”
皇后今晚设宴,目的就是为了帮太子与江玉乘化解矛盾。
“江玉乘那厮不识好歹!”赵承乾气愤地一甩衣袖。
皇后语重心长地说:“乾儿,不要给自己树敌,派人去把这个送去世子府。”
说着。
从身旁的侍女手中拿过一个锦盒,递给赵承乾。
赵承乾有些不情愿:“母后,儿臣都自降身份于他赔饮了。”
“那厮简直是不知好歹!”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乾儿,你要知道,如今朝中局势复杂,你可以不与他做朋友,但绝不能与他做敌人!”
“怎么说他也是塞北郡王府的世子,日后是要执掌幽州的。”
“乾儿,你是未来的国君,要有容人之量。”
“这盒里的东西,是本宫精心准备的,相信江玉乘见了,自会明白我们的诚意。”
赵承乾咬了咬牙,接过锦盒,说道:“儿臣知道了,母后。”
皇后叮嘱道:“切莫再意气用事。”
赵承乾应了一声,可心中的怒火却并未平息。
皇后叹了口气。
转身回寝宫去了。
路上朝一旁的亲信吩咐道:“本宫的儿子本宫了解,他怕是不肯再低头了。”
“你去备些礼,明日亲自给世子送去......”
“乾儿啊,本宫真是为你操碎了心......”
“希望禁足半年能磨磨你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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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皇慵懒地坐在榻上,“李伴伴如何看?”
李公公弓着腰,端过来一杯热茶,“回陛下,老奴不敢妄言......”
齐皇接过喝了一口:“朕让你说!”
李公公这才说道:“陛下,魏相如今越发势大,手段也愈加隐蔽,党羽渐丰......”
齐皇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朕岂会不知。”
“魏相在朝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
“所以朕才把江玉乘召来上京,制衡魏相。”
李公公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可陛下您不是不让世子追查了吗?”
齐皇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魏相势力庞大,不可操之过急,所以不能明着查太深了。”
“朕是要一步步蚕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