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四年四月,福建漳州港。
晨曦初露,港口已是一片忙碌景象。十余艘大型战船整齐地停泊在码头,每艘船上都悬挂着崭新的大明皇家水师旗帜,船身漆黑,甲板上排列着闪亮的铜制火炮。船员们正忙着搬运最后的物资,检查帆缆和武器装备。
郑芝龙身着正式的水师提督服饰,站在旗舰\"威远号\"的甲板上,目光扫过整个舰队。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即将开始的远航的期待,也有对未知风险的警惕。
\"提督,一切准备就绪。\"他的副手黄斌走上前来报告,\"粮草、淡水足够支撑三个月航程,火药弹药也已装载完毕。商船队也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启航。\"
郑芝龙点点头:\"告诉各船船长,半个时辰后在旗舰上开最后一次会议,确认航线和应对突发情况的预案。\"
\"遵命!\"
就在这时,岸上传来一阵喧哗。郑芝龙转头望去,只见一队官员簇拥着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人走来。
\"是福建巡抚大人。\"黄斌低声提醒。
郑芝龙整了整衣冠,下船迎接。
\"郑提督!\"福建巡抚熊文灿笑容满面地走上前,\"本官特地前来为皇家水师南洋舰队送行,并带来了皇上的圣旨!\"
郑芝龙立刻跪下:\"臣郑芝龙恭听圣旨。\"
熊文灿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海洋广阔,蕴藏无尽财富与机遇。今命福建总兵兼督办南洋水师事宜郑芝龙,率皇家水师南洋舰队护送商船,远赴南洋诸国,开展贸易往来,勘察航线,搜集情报,宣示国威。望尔等不负朕望,安全往返,为大明开拓海疆立功。钦此!\"
\"臣领旨谢恩!\"郑芝龙叩首道,\"定不负陛下厚望,完成使命!\"
熊文灿将圣旨交给郑芝龙,又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这是陛下赐予提督的怀表,据说是格物院新制的航海用表,可在海上准确计时,助你判断经度。\"
郑芝龙接过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只精美的铜质怀表,表盘上除了时针分针,还有几个小表盘显示着不同的数据。
\"臣叩谢圣恩!\"郑芝龙再次叩首,内心震撼于朝廷对此次远航的重视。
随后,熊文灿又向郑芝龙详细询问了此行的准备情况和预计航程。
\"此行我们计划先到吕宋,与当地华商和土着进行贸易,然后沿航线南下至马六甲一带,最后返回。预计全程三个月。\"郑芝龙解释道。
\"据说那些地方已有不少红毛鬼活动,你们要多加小心。\"熊文灿提醒道。
\"大人放心,我们已有应对之策。\"郑芝龙自信地说,\"若遇敌意,我们会避免正面冲突;若被迫应战,我舰队的火力也足以自保。\"
正午时分,随着一声洪亮的号角,大明皇家水师南洋舰队缓缓启航。十艘战船护卫着二十余艘商船,在岸上人群的欢呼声中驶向茫茫大海。
郑芝龙站在旗舰的船首,望着逐渐远去的故土,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他还是一个被官府通缉的海盗头子,而今却成了大明皇家水师的提督,肩负着开拓海疆的重任。
\"提督,您在想什么?\"黄斌走到他身边问道。
\"我在想,命运真是奇妙。\"郑芝龙微微一笑,\"不过,既然陛下信任我,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我们都会追随您,为大明开创海上新局面!\"黄斌坚定地说。
航行的第十五天,舰队遭遇了第一次危机。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袭击了舰队,巨浪滔天,狂风呼啸,船只在海浪中颠簸如落叶。
\"收帆!所有人系好安全绳!\"郑芝龙在狂风中大声下令,\"通知各船,保持队形,跟随旗舰航行!\"
风暴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当风浪终于平息时,舰队损失了两艘商船,其余船只也都不同程度受损。
\"清点人员和物资损失!\"郑芝龙命令道,\"立即组织修船!\"
\"提督,有些船员开始议论,说这次远航触怒了海神,是不祥之兆。\"黄斌忧心忡忡地报告。
郑芝龙冷笑一声:\"海上风暴再正常不过,哪来的什么海神惩罚?告诉他们,真正的水手不畏惧风浪,而是学会与之共舞。\"
他走到甲板中央,高声向全船船员宣布:\"兄弟们!这点风浪算什么?我郑芝龙在海上闯荡多年,见过比这更凶险的情况!大明水师的勇士们,难道还比不上那些红毛鬼吗?他们能征服大海,我们为何不能?\"
船员们听了,纷纷振奋起来:\"提督说得对!我们是大明水师,不怕风浪!\"
航行的第二十五天,舰队抵达了吕宋岛附近海域。
\"前方发现船只!\"了望手突然高声报告,\"看旗号,是西班牙人的船!\"
郑芝龙立即拿起千里镜观察。只见远处海面上,三艘西式大帆船正向他们驶来。
\"全舰队警戒!\"郑芝龙下令,\"准备战斗,但不要先开火。让商船队退到后方!\"
西班牙船队很快靠近,双方隔着海面对峙。郑芝龙注意到,西班牙船上的火炮数量虽然不及他们,但看起来口径更大,射程可能更远。
\"他们派了一艘小船过来,似乎想通话。\"黄斌报告道。
郑芝龙点点头:\"我去会会他们。黄斌,你和几个会西洋话的随我一起。记住,保持警惕,但要有礼有节。\"
小船上,郑芝龙见到了西班牙舰队的指挥官,一个留着浓密胡须的中年人。
\"我是马尼拉总督府海军上校佩德罗。\"对方用生硬的汉语自我介绍,\"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带着如此多的船只进入西班牙国王的领海?\"
郑芝龙冷笑一声:\"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大明的海域。我是大明皇家水师南洋舰队提督郑芝龙,奉皇帝之命前来与吕宋进行贸易往来。\"
双方随即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外交辩论。西班牙人坚称吕宋岛已是他们的殖民地,任何外国船只进入都需获得许可;郑芝龙则强调大明与吕宋的传统朝贡关系,并表明他们此行纯属和平贸易。
\"上校先生,\"郑芝龙最后说道,\"我们无意与贵国发生冲突,但也绝不会被无理阻拦。我建议,让我们的商船在马尼拉港进行正常贸易,互惠互利。否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舰队,\"后果恐怕对谁都不好。\"
佩德罗权衡再三,最终同意让大明商船进入马尼拉港,但限制了数量和停留时间,并要求战船留在外海。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舰队沿着预定航线,先后访问了吕宋、苏禄、爪哇和马六甲等地。他们与当地商人进行了丰富的贸易,换取了大量香料、珍珠、热带木材和其他奇珍异宝。同时,郑芝龙也秘密记录了沿途各地的地理、政治和军事情况,特别是西方殖民者的活动和势力范围。
在马六甲,他们还与荷兰人的船队发生了小规模冲突。一艘荷兰武装商船试图拦截一艘脱离大明舰队保护的商船。郑芝龙得知后,立即派出两艘战船前往救援,双方在海上短暂交火,最终荷兰船见势不妙,仓皇逃离。
\"这些红毛鬼越来越猖狂了。\"郑芝龙在事后的总结会上说道,\"他们不仅在我们的传统朝贡国建立据点,还试图垄断海上贸易。若不加以制约,将来必成大患。\"
\"提督,我们此行收集的情报显示,荷兰人已在台湾北部建立了据点,西班牙人则占据了台湾北部的几个港口。\"情报官员报告道。
郑芝龙眉头紧锁:\"这是在我们家门口挑衅!回去后必须向陛下详细汇报,请求增强东南沿海防务。\"
崇祯四年七月,历经三个月的远航,大明皇家水师南洋舰队终于满载而归。虽然途中损失了三艘商船,一艘战船,但带回的利润和情报远超预期。
郑芝龙一回到福建,就立即整理了详细的航海日志、海图和情报报告,派人火速送往京城。
不到半个月,他就接到了进京觐见的诏令。
崇祯皇帝在紫禁城的御书房内,仔细审阅着郑芝龙带回的海图和报告。桌上还摆放着从南洋带回的各种奇珍异宝——香料、珍珠、热带水果干和精美的手工艺品。
\"郑爱卿,此次远航辛苦了。\"崇祯皇帝笑着说道,\"朕已详细阅读了你的报告,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
郑芝龙恭敬地叩首:\"臣不敢居功,此次远航能够成功,全赖陛下英明决策和朝廷大力支持。\"
\"你的报告中提到,西洋各国已在南洋诸岛建立了不少据点,甚至连台湾也被他们占据了一部分。这确实令朕忧心。\"崇祯皇帝的表情变得严肃。
\"陛下,臣以为,海权对大明至关重要。\"郑芝龙直言不讳,\"那些西洋国家虽然地处遥远,但他们的船只和火炮技术确实先进。若任由他们在我们周边海域扩张,将来必成心腹大患。\"
\"那依你之见,朕应当如何应对?\"
\"首先,应当加强水师建设,特别是增加大型战船和远洋火炮的数量。\"郑芝龙建议道,\"其次,可以考虑收复台湾,将其作为大明东南海防的前哨。最后,继续派遣舰队进行远洋贸易和巡航,既可获取利益,又能震慑西洋各国。\"
崇祯皇帝点点头:\"你的建议很有见地。朕决定,拨款扩建皇家水师南洋舰队,并准备在合适时机收复台湾。至于远洋贸易,朕会命皇庄产业司与你的舰队继续合作,开辟更多航线。\"
\"臣遵旨!\"郑芝龙激动地叩首,\"臣必将竭尽全力,为大明开拓海疆,不负陛下重托!\"
崇祯皇帝满意地笑了:\"朕相信你。大明的未来,不仅在于陆地,更在于广阔的海洋。这片蓝色疆土,朕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