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瀚文还想替自己开脱,但人证物证俱在,已经容不得他再狡辩了。
刑部尚书俞浩然干脆果断,让人将方瀚文带了下去。
王弘文走下来轻声道:“那些宋家的财物,衙门清点登记在册后才可以还给宋姑娘,过两日我亲自送去。”
宋锦玉强撑着精神,感激道:“多谢王大人了,我……”
话未说完,宋锦玉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失去了意识。
晕倒前闻见了一股清洌的雪松香。
王弘文跟宋锦玉正说着话,见对面的人身体晃了晃,下一刻毫无预兆地往地上倒去。
下意识伸手将人接住。
“宋姐姐!”
“娘亲!”
沈昭宁和宋明浩看见宋锦玉晕倒,皆是面色一变,冲了过来。
宋明浩小小的身子急得不行,想接过娘亲,但是又无从下手。
沈昭宁刚想和碧桃一起,把宋锦玉接过来,王弘文抢先开口道:“你们的马车在哪?我送你们回去吧,宋姑娘的身体不宜折腾。”
沈昭宁愣了一下,碧桃先指了位置。
王弘文轻松地将宋锦玉扛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往马车走去。
宋锦玉的伤在背上,这几日养伤都是趴在床上的,这个姿势是最不容易造成二次伤害的。
就是看起来不太雅观。
不过这时候也没人注意这种细节,众人快步跟了上去。
将宋锦玉放下后王弘文没走,沈昭宁尴尬开口道:“王大人,我们要回侯府给宋姐姐请大夫了。”
王弘文点了点头,钻出了马车,沈昭宁松了口气。
“出发吧。”王洪文跟车夫坐在一起,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吩咐车夫赶车。
吩咐完,又冲着马车内说道:“刚巧我去侯府找砚辞有点事,我能顺路搭一程嫂子的马车吗?”
马车内的沈昭宁嘴角抽了一下。
王弘文都去跟车夫坐一块了,而且还是要去侯府找她夫君,她还能说不能吗?
“无妨。”
马车内一片安静,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
宋明浩寸步不离地守在宋锦玉身边,心思全然挂在她身上,压根没空给三日后斩立决的亲爹半点。
下马车时是碧桃去府里叫了力气大的嬷嬷,将宋锦玉背回房的。
王弘文站在一旁看了几眼,沈昭宁上前问道:“不知王大人找我夫君何事?他现在应该在书房,我带你过去吧。”
王弘文从容地点了点头,沈昭宁吩咐完碧桃立刻去请大夫,就带着王弘文去了萧砚辞的书房。
他们二人是故交,在换嫁后沈昭宁有意无意地打探了一些萧砚辞的消息,其中就有关于这位王大人的。
王弘文和萧砚辞拜在同一个老师门下,萧砚辞比王弘文晚去一年,算是王弘文的师弟。
上次沈淮序被做局的案子就是王弘文带人来接手的,沈昭宁可没忘记萧砚辞和王弘文上次是一起来的。
想来他们二人关系不错。
正在沈昭宁思忖着这些的时候,书房已经到了。
看到萧临在门外守着,沈昭宁就知道萧砚辞肯定在里面。
没有靠得太近,沈昭宁对着萧临温声道:“劳烦你进去通传一声,王大人有事找他。”
萧临闻言应了声是,转身进去了。
没一会,萧砚辞就出来开了门,把王弘文迎了进去。
沈昭宁识趣地道:“那夫君你先忙,我去看看宋姐姐的伤势如何。”
萧砚辞点了点头,沈昭宁这才行礼告退。
萧砚辞关门进屋,就见王弘文一点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手支在桌上,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王弘文嘴角一勾,“哟哟哟~你这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过得不错嘛!”
萧砚辞当听不见他说话,并不理他,走到书桌旁整理东西。
王弘文趁他不注意,将手伸向萧砚辞的手腕。
萧砚辞反应极快,以手为掌,劈向王弘文手臂,速度比王弘文更快。
王弘文也不是吃素的,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小范围交锋起来。
萧砚辞突然动作一顿,将手转向自己,虚弱地咳嗽了起来。
王弘文下意识一急,片刻之后反应过来,重新将手伸向萧砚辞的手腕,萧砚辞这次没躲。
几秒之后王弘文将萧砚辞的手甩开,双手环胸,一脸傲娇,“还想骗我?没门!你这病都快好了还跟我装!”
说是这么说,却又用余光偷偷打量着两眼萧砚辞的脸色。
萧砚辞也不装了,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漫不经心道:“学聪明了?看来办案有些长进,不错不错。”
王弘文一听这话,瞬间暴跳如雷,“你怎么跟师兄说话的?没大没小!”
萧砚辞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师兄今日来,不会就为了说这些闲话吧?”
王弘文轻哼一声,突然压低声音:“宋家那案子,郑瑞阳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萧砚辞眼中寒光一闪:“他敢?”
“他是不敢明着来。”王弘文皱眉道,“但暗地里……”
“无妨。”萧砚辞打断他,“我会派人盯着。”
王弘文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说起来,那位宋姑娘……”
“怎么?”萧砚辞挑眉。
“没什么。”
王弘文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就是觉得她挺不容易的。”
萧砚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案子之外的事了?”
“我这是……”王弘文正要辩解,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主子。”萧临在门外禀报,“宋姑娘醒了,但情况不太好。”
沈昭宁身边有萧砚辞的人盯着,如果沈昭宁那边出什么意外,他的人会及时禀报。
比如现在,她身边的人出事也算是意外的一种。
萧砚辞起身,王弘文也下意识跟着站起来:“我也去看看吧。”
两人匆匆赶到西厢房,并没有贸然闯进去。
宋锦玉是女眷,现在正在看伤,就这么闯进去不合适。
而且她还是一个即将成为寡妇的女眷,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就更不合适了。
“怎么回事?”萧砚辞沉声问道。
沈昭宁惊讶了一下,不过也没空管他怎么过来了。
忧心忡忡地回道:“伤口又裂开了,大夫说……”
她话未说完,王弘文已经大步闯了进来,走到床前:“我就是大夫,让我看看。”
至于刚刚说的不合适完全被王弘文抛到了脑后。
他是大夫,怎么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