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弘历端坐龙椅,面色如常地听着朝臣奏事,仿佛昨日天幕中的一切从未发生。他指尖轻叩扶手,心中冷笑——显德帝再英明又如何?不过是一缕幻影,这天下终究是他的!
这个时候弘历是感想他的便宜额娘当初造成的那场意外,竟是为他扫除了最大的竞争对手。
大臣们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又想了想昨日他们看到的那位明主,唾面自干,为什么他们只有这位穷奢极欲的主子。
后宫中甄嬛也是恼怒不已,为什么昨日天幕之中要出现那个曾经的富察氏。她还有一个当了皇帝的儿子,而这个皇帝明显比弘历优秀,这让大臣怎么看她?是她害了大清?
长春宫里,富察琅嬅对着曾经她给永琏、永琮做的小衣发呆。
她忽然想起天幕中崇圣太后看着显德帝时骄傲的眼神,那是她从未有机会流露出的神情。喉间涌上腥甜——若她的孩儿活着,是不是也会如显德帝那般优秀,还有她的永琮……
所有人都以为昨天出现的那一幕就是个偶然,让他们窥见一丝不同的命运而已,它不会再出现了。
“陛下,江南水患……”户部尚书刚开口,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天幕!天幕又出现了!”
弘历猛地站起身,龙袍袖口打翻了御案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在明黄缎面上,晕开一片刺目的褐渍。
殿外苍穹之上,金光再度汇聚。
弘历他们还未出金銮殿,结果天幕竟直接出在了金銮殿内,这下弘历就算不想让人出去看,也不能如愿了。
天幕之中,显德帝身着戎装,立于点将台上。玄色披风猎猎作响,身后战旗如林。
“陛下,准噶尔已平,何故再动干戈?”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伏地劝谏,声音颤抖。
显德帝目光如刃,缓缓展开一卷泛黄的地图——正是康熙年间与沙俄签订的《尼布楚条约》。
他的手指重重按在划定的疆界上,声音冷峻如冰:“朕的江山,一寸都不能少。”
天幕之下,满朝文武骤然变色。
几位历经三朝的老臣踉跄后退,脸色惨白。他们父辈曾亲手签下这份条约,甚至有人年少时随使团亲赴尼布楚,亲眼见证疆土被割。
数十年来,他们早已将此事埋入尘埃,甚至自欺欺人地认为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或是那里就是一片废土,并不重要,他们一直在自欺欺人。
而天幕之上的这位帝王则是霸气的宣布,那就是他的国土,所以他必须拿回来。
一位曾参与谈判的旧臣突然跪地,以额触地,痛哭流涕。他颤抖的手指向天幕中显德帝身后的疆域图,“那雅克萨城……本就是我大清的……我等有罪呀……”
年轻的将领们则热血沸腾。傅恒死死攥紧拳头,眼中燃起战意。这就是显德帝呀!少年英雄气概,他身上流淌着富察家的血……
弘历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如铁。他当然知道《尼布楚条约》,甚至曾批阅过边境奏报——但他从未想过要收回那些土地。
开疆拓土?劳民伤财罢了!哪有修建圆明园、编纂《四库全书》来得名垂青史?
可此刻,天幕中的显德帝长剑出鞘,直指北方:“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王土——朕今日,不过是要拿回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三军怒吼,声震云霄。
天幕外的朝堂却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看龙椅上的帝王,更不敢看彼此眼中的羞愧与动摇。
原来,他们早已习惯了妥协。
原来,他们早已忘记了——大清的疆土,本该如此。
天幕之上,风雪怒号。
显德二年冬,黑龙江千里冰原在铁蹄下震颤。十万玄甲军如黑色洪流碾过冻土,马蹄溅起的碎冰在月光下折射出森冷寒光。
而最前方那支轻骑,却如幽灵般寂静——那位锐郡王的三千死士口衔枚、马蹄裹毡,白裘与雪原融为一体,唯有刀锋偶尔闪过一线冷芒。
雅克萨城内,哥萨克骑兵正围着火炉痛饮伏特加。醉醺醺的笑声中,没人听见城墙外冰棱断裂的细响。
“放火箭!”
锐郡王一声令下,夜空骤然被火光照亮。无数燃烧的箭矢如赤鸦掠空,拖着长长的尾焰扑向俄军堡垒。浸透火油的箭簇钉入木墙,顷刻间火舌狂舞,将整座雅克萨城照得亮如白昼。
“乌拉!是清国人——”
惊慌的俄军刚冲出营房,便被迎面而来的箭雨钉死在雪地里。
锐郡王的白裘大氅在火风中翻卷,他纵马跃过燃烧的栅栏,长枪如银龙出海,一枪挑飞沙俄总督的熊皮军帽。那镶着金边的帽子在空中划出弧线,还未落地,枪尖已抵住总督咽喉。
“大清疆土——”锐郡王的声音显得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冷,让敌人满是恐惧:“岂容尔等染指?”
他身后,玄甲军如潮水般涌上城墙。染血的龙旗插上最高处时,东方正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曙光穿透硝烟,照在锐郡王滴血的长枪上——那枪尖挑着的,正是沙俄双头鹰旗。
天幕之下,满朝武将被这一幕激得双目赤红。几位曾驻守黑龙江的老将突然跪地痛哭——
他们当年只能眼睁睁看着俄人耀武扬威,何曾想过有朝一日,龙旗能这样插上雅克萨城头?
弘历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突然想起自己去年批复的边境奏折:“蛮夷小衅,勿伤天和”——而天幕中那个少年帝王,竟是用铁与血来写不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