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星河在知州府的住处,与裴恒玉的院子挨着,尉迟澜在听到王睿回府的动静儿后,推开了令狐星河的房门。
“阿河,”尉迟澜走进屋内,轻车熟路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问,“那个王睿都回来了,你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令狐星河没看他,眼睛继续盯着手里的书卷,说,“陛下亲自交代的差,你还是少打听!”
尉迟澜凑到令狐星河身边,半坐在书案上,随手拿起上面的砚台,一边打量一边说,“是……我的大人,陛下的差,不能打听,那户部的事,也打听不得?”
“户部什么事?”令狐星河放下书卷,看了一眼被尉迟澜拿在手中的端砚,那砚台不大,但极为厚重,石质柔润,发磨不滞,是难得的佳品。
“我今天给杂役领银子的时候,偷偷瞧了一眼,”他歪着身子,身体微微后仰,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拖着那方砚台说,“你猜怎么着?魏冼才发了两日银子,账面上的银钱,已经下了一半儿,这样下去,官府的粥棚,怕是撑不了几日了!”
令狐星河蹙眉想了一会儿,问,“泗水已经通航了,外面的米粮,几日能到?”
“还几日?”说起这个,尉迟澜就眉飞色舞起来,“官府以高价买粮施粥的消息,一放出去,对面的桐城,就已经运粮了,现在市面上的米粮,有八成是从桐城运来的,我听说啊,”
尉迟澜压低声音,“周围城池的商船,都上了路,最晚明日,米粮就到郓州!不过,等他们的粮,到了郓州,魏冼的银子,怕是就得见底!”
尉迟澜的术数,在读书的时候,就是最好的。他这么说,显然是已经悄悄算过了,令狐星河没有反驳,他拿过桌边的折扇,不知在想什么。
“阿河,”尉迟澜凑得更近,说话时的呼吸,都喷薄在对面之人的脸上,他说,“你说,陛下是不是算好了,等外面的粮,一运到郓州,户部的赈灾款正好发完,陛下根本就没打算高价买粮,他想明强!”
“胡说什么!”令狐星河佯装嗔怒,他手里的折扇,直接打在了尉迟澜的唇上。
“哎!”
尉迟澜唇上一疼,连忙过来捂,忘了手里还拿着一方砚台,他手一松,那又厚又重的砚台,就落了下来,正砸在令狐星河的腿上。
“嗯……”
令狐星河闷哼出声,尉迟澜意识到砸了人,手忙脚乱的低头查看。
“砸哪儿了?”尉迟澜跳下书案,要看被砸的腿,但令狐星河还在疼劲儿里,只抱着腿,不让他看。
尉迟澜没有办法,他钻到书案底下,去脱令狐星河的靴子。
“干什么?”
令狐星河没想到,他会去脱自己的靴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露了脚。
“我看看你伤的怎么样?”尉迟澜挽着令狐星河的裤脚,往上撸,“要是伤到了骨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不用!”令狐星河从牙缝儿里挤出了两个字,边去推尉迟澜的手,边往后躲。
“不能不……”
尉迟澜的话,还没说完,躲着的人,一个不稳,坐下的藤椅,翻在一边,令狐星河摔到了地上!
“咔……”
尉迟澜傻了。
南地天暖,令狐星河身上的衣料单薄,在他摔下去的时候,被藤椅勾住的衣角,在拉扯之下被撕开了,此刻倒在地上的人,发丝凌乱,衣衫碎裂,露出的肌肤,白如冬雪。
令狐星河无奈的叹了口气,急痛过去,他索性扯掉外袍,抛在了一边。
当他缓缓坐起身时,正看见书案底下的尉迟澜,正呆呆愣愣的看着自己。
“傻愣着做什么?”令狐星河说,“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你……”尉迟澜回过神儿,他没起身,反而把手伸向令狐星河的腰间,“先把裤子脱了,看看腿上的伤,再说!”
“停!”令狐星河挡开了他的手,觉得不给他看这伤,今儿怕是过不去了,只得说,“你别碰我,我自己来!”
长裤被褪了下去,令狐星河的大腿上,一片淤青,“你也看到了,皮都没破,什么事儿都没有!”
然而,尉迟澜根本没看那淤青,他的眼神定在了腿的内侧,喃喃道,“阿河,你说,陛下和小世子,他们是什么滋味儿?”
还在查看腿伤的令狐星河,突然停住了手,挑眉看向呆呆木木的尉迟澜,默了一会儿,说,“怎么,你也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