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总比失去好。
在陆骋的眼中看来，不论陆雪衣究竟是好是坏，只要她现在能够时时刻刻留在自己身边，这就足够了。
至于旁的事情，他都不在乎。
看着陆骋一次又一次犯浑的模样，林朝生只觉得心烦意乱。
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再次看向面前的陆骋时，还是没忍住一把将陆骋手中的酒杯夺走。
“陆景元，你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你就没有想过将来六妹妹该如何原谅你？”
酒杯被摔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那两个歌姬根本就不敢动弹。
见状，林朝生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那二人退下。
待她们离开后，林朝生重新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陆骋身上。
他正打算借助眼前这种机会好好与陆骋说道说道，却听见陆骋极其嘲讽地冷笑一声。
“原谅我？她也配？”
“朝生，你可莫要忘记了，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她和那人的缘故，我也不可能会沦落到极其狼狈不堪的地步。”
“母亲便也不可能会死！”
事到如今，陆骋无疑是觉得，这所有的事情都是陆雪衣的亲生母亲一手促成的局面。
可偏偏陆雪衣的母亲死了。
陆骋便只能将心中的滔天怒火通通发泄在陆雪衣身上，他也只能依靠这种方式变相地将陆雪衣束缚在自己身边。
寻常的时候，陆骋便不会这般固执。
可过阵子便是陆骋生母的忌日。
所以这些天来，陆骋一直都是极其挣扎的，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否决自己对陆雪衣的情谊。
可同样的，陆骋也忘不了这种深仇大恨。
每每回想起这种种境况，陆骋便没办法原谅自己，他更不可能会就此善罢甘休，甚至放过陆雪衣。
看着陆骋这般折磨自己的模样，林朝生心中的情绪纷杂。
他微微拧着眉头，又特意看了眼陆骋。
“景元，我知道伯母的忌日就在半月后，但你现在也完全没必要一直想方设法地去折磨自己吧？”
正当林朝生意图想要劝说陆骋的时候，隔壁桌也来了一个人。
那公子看起来亦是颓然不已的。
他只身一人缓缓落座后，便特意差遣小二上了两壶酒。
这时候，那人亦是一杯又一杯地饮酒。
这又是为情所困的？
林朝生诧异地抬起眼眸看过去，就瞧见了那人便是最近在朝堂中引起众人议论纷纷的新晋状元齐文煜。
“齐文煜？”
忽然听见林朝生这么说了一句，陆骋的酒意清醒了大半。
他不由得紧紧地攥着拳，俊朗的面容中流露出些许凝重的神色。
“什么齐文煜？”
正当此时，林朝生耸了耸肩膀，顺势而为地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坐下自顾自饮酒的人。
“不就是他吗？”
“最近这齐文煜的名声可不小。”
此时，陆骋顺着齐文煜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瞧见了坐在旁边一桌满是神伤的齐文煜。
亲眼看见这一幕时，陆骋不由得紧紧地皱起眉头，他的脸色也逐渐变得不悦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醉香楼。
陆骋能来，齐文煜又何尝不能来？
林朝生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尽可能地保持着冷静，又从容不迫地开口回应着他这样的问题。
“醉香楼是喝酒的地方，你能来，他自然也是能来的。”
“何况这位齐公子最近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也得了不少的嘉奖和赏赐呢，来醉香楼也不成问题吧？”
陆骋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他依稀记得，先前便是齐文煜一而再再而三地意图勾搭陆雪衣，虽说陆骋从中故意搅了局，也断绝了陆雪衣和齐文煜来往的可能。
但现如今，齐文煜高中。
将来必然会想方设法地去找陆雪衣。
想到这里的时候，陆骋的脸色愈加难看。
“他曾经意图想要轻薄陆雪衣。”
轻薄陆雪衣？
亲耳听到这番话时，林朝生的眼底满是遮掩不住的惊诧之色。
他瞪大了一双眼睛，先是看了眼陆骋，最终没忍住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旁边的齐文煜身上。
齐文煜看起来便是文质彬彬的，又如何可能会做出这种登徒子才会做的浪荡事情？
林朝生显然是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
再次听见林朝生提高语调质问的这种话，陆骋低低地咳嗽一声，他缓了缓神的同时，强装镇定地说道。
“先前陆雪衣跟着陆蔺离开国公府的时候，正巧和他是邻里。”
“是他意图对陆雪衣不轨。”
听见陆骋特意解释的话语，林朝生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齐文煜恐怕是对陆雪衣有情有义。
只不过陆骋不情愿，从而阻拦了这一切。
直接从根源上掐断这段情谊。
这种做法确实是有些果决，但也是极其有效果的。
“先前你也许可以随意决断他和六妹妹之间的事情，但现如今齐文煜的身份和从前可不一样了。”
“景元，你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应该多多掂量一些分寸。”
林朝生特意提醒陆骋，无非也是不愿意陆骋继续犯浑。
而这时候，齐文煜已然醉了。
他不过就是一届读书人，从前也不曾饮酒。
眼下喝了几杯酒，齐文煜便觉得有些头疼欲裂，可同样的，他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逐渐不稳定。
“陆姑娘，你为何要对我这般狠心……”
吃醉酒的齐文煜根本就没有顾及过多。
他只是一个人低低地啜泣着，又止不住地开口念叨起来。
恰巧这番话被陆骋和林朝生听了去。
亲耳听到这种话时，陆骋和林朝生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
林朝生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咯噔”响了一下，他本是想要劝说陆骋尽快放下心中的繁杂，尽快回府安歇。
偏偏是齐文煜突如其来的这么一番话，也让陆骋瞬间警觉起来。
齐文煜还在不折不挠地低语着。
“陆姑娘，如今之际，你为何不愿意见我？”
“可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好吗？”
“陆姑娘，在下对你一片真心，不求你能够回应一番，在下也只是希望能够再见陆姑娘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