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松开手,示意叶翰猜。
“六、六、六,还有……一、一、一,江警官,我说得对吗?”
叶翰缓缓开口。
宽叔脸色大变,三个骰子摇出六个点数,这是什么操作?江尘揭开骰盅,三个骰子全都裂成两半,六点和一点面朝上。
宽叔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
“叶老先生好耳力!”
“江警官好腕力!”
两人互相称赞,心里都明白,骰子这一局谁也赢不了谁。
叶翰转头吩咐宽叔拿一副扑克过来。
牌摊开在茶几上,叶翰问江尘是否需要检查牌上是否有记号。
“不必了,叶老先生为人光明磊落,发明公平赌局,开创赌轮先河,我相信你不会在牌上动手脚。”
江尘说道。
叶翰笑了笑,示意宽叔发牌。
江尘第一张牌是黑桃K,底牌是黑桃J。
他抬头通过【真视面具】看了一眼,叶翰的牌正好相反,明牌是红桃J,底牌是红桃9。
宽叔作为荷官,看了看两家的牌,面无表情地宣布:“K大,江警官说话。”
江尘本来打算说既然是玩,就不加码了,但叶翰却突然提议:“江警官,虽然是玩,但咱们不妨加点彩头,每轮就以替对方做一件事为筹码,你觉得怎么样?”
江尘瞥了叶翰一眼,心想这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他淡淡回应:“叶老先生,我不觉得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也不想替你做什么,所以你的提议没什么意思。”
宽叔脸色一沉,正要开口训斥江尘,却被叶翰抬手拦住。
叶翰笑着问:“那江警官想怎么玩?”
江尘直接翻开底牌,丢在茶几上:“我的底牌是J,而且我知道叶老先生的底牌是9。
我现在就可以百分之百告诉你,你赢不了。
要不咱们就用这个来赌吧。
我输了答应你一件事,你输了答应我一件事。”
叶翰看了看自己的底牌,抬头看着江尘,点头道:“好。”
宽叔继续发牌。
江尘拿到一张黑桃10,叶翰拿到一张红桃K。
不用再叫牌,宽叔继续发牌。
这一轮江尘拿到一张黑桃q,叶翰拿到一张红桃10。
最后一轮江尘拿到一张黑桃9,叶翰拿到一张红桃q。
江尘的五张牌已经摆在一起,是同花顺:9、10、J、q、K,而且是最大的黑桃。
叶翰除了底牌外,露在外面的牌是10、J、q、K,红桃同花顺。
叶翰笑着说:“江警官,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有看穿别人底牌的本事。
不如你现在再看看我的底牌是不是红桃9。”
江尘抬眼一看,脸色瞬间大变。
叶翰哈哈大笑,翻开底牌:“不好意思,江警官,我的底牌是红桃A!”
然而,牌一翻开,叶翰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原本的红桃A不知何时变成了红桃3。
叶翰惊愕地抬头,瞪着江尘。
赌神高进的成名绝技“变3”,居然出现在这个年轻人手中。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换的是自己的牌。
毫无疑问,江尘刚才的惊讶表情都是装出来逗他玩的。
江尘笑着说:“看来我真的猜错了,原来叶老先生的牌不是同花顺,只是清一色!老前辈就是老前辈,拿着一张红桃3都敢偷鸡!”
发现自己被换了牌的叶翰不怒反笑。
他自己先换了牌,当然也不能怪江尘换他的牌。
就算他底牌还是红桃9,同样的牌,红桃也输给黑桃。
叶翰一边鼓掌,一边赞赏地看着江尘:“佩服!佩服!果然英雄出少年!”
江尘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随手抽出一根雪茄,剥掉外衣,用烟枪轻轻烤了烤。
虽然他对雪茄并不感冒,但不得不承认,在某些场合,抽雪茄确实显得很有派头。
“叶老先生,我们之前的赌约,您还记得吧?”
“江警官放心,我叶某人一向言出必行,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都行?”
叶翰让宽叔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端在手里,笑眯眯地说:“江警官说笑了,你要我去摘月亮,我可办不到。”
“那我要雷泰退出这次世界赌王大赛。”
“这个也不行。”
叶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江尘点燃雪茄,吸了一口,放下后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叶老先生是在耍我吗?”
叶翰抿了一口红酒,微笑着回答:“江警官别误会,我是答应为你做一件事,但你不能让我去做我做不到的事。
雷泰虽然是我徒弟,但参加世界赌王大赛是他自己的决定,我这个做师父的也没法阻止。”
“这么不听话的徒弟,留着干嘛?不如叶老先生把雷泰逐出师门算了。”
江尘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叶翰,没想到这只老狐狸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可以,但要等这届世界赌王大赛结束之后。”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过雷泰,如果他能在这届大赛中夺冠,我就把一个价值三十亿美元的信托基金交给他管理。
这个承诺在我答应江警官之前就已经存在,我相信江警官也不想让我食言吧?”
江尘拿起雪茄,吸了一口,脸被烟雾笼罩。
“雷泰可是这届大赛的热门夺冠选手,万一他真夺冠了,叶老先生不对他食言,就得对我食言,说到底,你还是在耍我。”
叶翰把酒杯放在椅子扶手上。
“江警官应该知道,我一生好赌,少年嗜赌,青年管赌,壮年开赌,暮年豪赌。
这一次,我依然在赌,我赌雷泰拿不了冠军!”
江尘吐出一口烟,站起身来。
“那是叶老先生和雷泰之间的事,我没兴趣下注。
既然叶老先生不打算履行约定,那我只能告辞了。”
他刚要走,宽叔就掏出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对准了江尘。
叶翰命令道:“阿宽,把枪放下!”
宽叔正要照做,枪口突然被江尘一把抓住。
宽叔手一滑,枪已经被江尘夺了过去。
江尘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叶翰,扣动了扳机。
宽叔扑过去,用身体挡住叶翰,但预料中的枪声并没有响起。
江尘冷笑着把枪丢回给宽叔,宽叔接住后,退出弹夹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江尘松开左手,一把黄澄澄的子弹叮叮当当地掉在地板上,不多不少,正好十颗。
江尘徒手卸枪的举动让宽叔大吃一惊,他意识到如果江尘真要杀叶翰,自己就算有十个也拦不住。
“叶先生,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江尘问道。
叶翰见识了江尘那不可思议的身手后,对他能在瞬间夺枪并卸掉子弹并不感到意外。
尽管之前已经详细调查过江尘的背景,叶翰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年轻人。
原本想用枪先压制对方,没想到反而被对方来了个下马威。
权衡之下,叶翰决定退让一步。
“啪啪啪!”
掌声响起。
叶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边鼓掌一边诚恳地向江尘道歉:“江警官,刚才的事情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并无恶意。
你抬枪的那一刻,我也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有事。
既然不是敌人,不如我们开诚布公地坐下来谈谈。”
江尘冷笑一声:“叶先生,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那就要看江警官对这届世界赌王大赛有什么想法了。”
叶翰扶着扶手,坐回沙发上,“我知道江警官肯定对这种比赛没什么兴趣,我也相信整个大赛上没人会是你的对手。
但我知道陈松也参赛了,这个人背后站着的是虎眼蒋山河。
听说江警官和蒋山河的堂妹蒋芸芸关系匪浅,这次你应该会希望她的人拿到世界赌王大赛的冠军吧?”
江尘对此不置可否,但也没有再坚决要走的意思。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把这届世界赌王大赛看得那么重。
一个赌王的虚名和500万奖金,对你们来说应该没什么吸引力吧?”
江尘问道。
叶翰不管江尘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反正他已经准备把话挑明:“世界赌王大赛本身只是个噱头,大家真正争夺的是背后的利益。
这一点,我想江警官非常清楚。
雷泰这次对冠军志在必得,原因不光是我刚才说的那三十亿美金信托基金的管理权,更重要的是他要借着这次世界赌王大赛扬名立万,借机动摇何鸿森在奥门的地位。”
江尘耸耸肩:“那不正好吗?叶先生一向的风格就是坐山观虎斗,上次是赌轮,这次是雷泰。”
叶翰摇摇头:“江警官这次真的猜错了。
赌轮那次,我确实是打的坐山观虎斗的主意,但结果你也看到了,何鸿森假装无奈,变相参与赌轮,实际上真正的杀招藏在后面。
公海上那起赌轮劫持案,要说跟何鸿森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绝对不信。”
“这个跟我们现在说的事有关系?”
江尘反问。
“当然有,那次从赌轮上撤出,雷泰是极力反对的,最后被我强行压了下来。
虽然事后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但雷泰心里一直不服。
他拜我为师,并不是真心想学什么,只是想借我的名声,获得与何鸿森对抗的资本。
雷泰的野心是推翻何鸿森,自己坐上奥门赌王的位置。”
“这不正合叶先生你的心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