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缓缓笼罩着阆中城。马忠骑着马,穿过阆中城安静的街道。今天,他不仅目睹了汉中军那威力惊人的攻城器械,更是借助汉中的密探传递消息,准备迎接汉中大将王平入阆中。
回到自己部队的驻守地,马忠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身旁的士兵,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他快步走进营帐,立刻吩咐下去:“去,准备一桌丰盛的酒菜,再把咱们部队里的军官都找来,就说我要请他们喝酒。”士兵领命而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马忠的这些军官,一部分是他外祖父家族的族人,血脉相连的亲情让他们紧密相依;另一部分则是与他从小一起摸爬滚打、嬉笑玩闹的伙伴。多年的相处,铸就了深厚的信任,他们是马忠最为倚重的心腹。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人在身边支持,马忠才有底气向锦衣卫许下协助王平拿下阆中的承诺。
不多时,一群人有说有笑地朝马忠的营帐走来。马忠远远瞧见,脸上立刻堆满笑容,热情地迎上去:“兄弟们,快进来!”众人鱼贯而入,营帐内顿时热闹起来。
“德信大哥,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请兄弟们吃饭了?”一个年轻军官笑着问道,脸上带着几分好奇。
马忠微微一叹,神色变得凝重:“今日,汉中大将王平率军已抵达阆中,大战一触即发。战场上这刀枪无眼的,谁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和兄弟们一起喝酒畅谈了。”
这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让宴上的气氛凝固。战争,意味着死亡与分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本是本分在家的通百姓,如今被益州军强征入伍,若不是马忠聚集众人从中庇护,恐怕早已成为别人手下的大头兵,战场上的炮灰。如今战争即将开始,不管身处在哪个位置,都生死难料,毕竟“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见众人兴致低落,马忠巧妙地转移话题:“今天白天在城墙上,大家都看到汉中军的攻城武器了吗?”
此言一出,营帐内顿时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有的军官点头,他们今天跟随马忠在城墙上驻守,亲眼目睹了那武器的威力;有的则摇头,满脸好奇,只听人描述过武器威力巨大,却未曾亲眼所见。
“那武器,比咱们太守府里的柱子还粗还长!”一个军官站起身,比划着,脸上带着几分惊恐,“一声巨响,城门就碎成了渣!要不是后面沙石堵住,汉中军早就攻进来了。真不敢想象,这要是打在人身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其他人听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马忠接着又抛出一个话题:“大家可听说过汉中军在巴中是如何治理百姓的?”
“我听说了!”一个军官抢着说道,“在巴中,那些作威作福的官老爷都被抓了起来,他们霸占的土地全分给了百姓。而且,赋税也减免了,百姓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而且那汉中军还给他们租赁铁质农具,听说开荒种地特别方便”
“真的?那些贪官污吏,早就该收拾了!”另一个军官握紧拳头,愤愤不平,“平时就作威作福的,要征收各种税,这次要不是他们咱们也不会被拉来当兵。我听其他营的人说,那些给钱的人就不用当兵,没给钱的都强行拉过来,有的营里有五六十岁的老头,还有十来岁刚出头的小子,真是造孽啊!”
“要是汉中军能来巴西这边,说不定咱们家人也能过上好日子。”又有人小声说道。
马忠听着众人的议论,嘴角微微上扬。这时,几个心思敏锐的军官察觉到马忠今天的话别有深意,纷纷闭上嘴,静静地看着他。很快,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营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马忠身上。
马忠见时机成熟,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兄弟们,不瞒大家,我早就想投靠汉中军了。只是之前被征兵的事耽搁了。如今,这是天赐良机!明晚,咱们负责驻守阆中城墙,到时候我们配合汉中军登城,打开大门,迎接汉中军入城,让巴西也变成第二个巴中!”
经过马忠之前的一番引导,众人心中既畏惧汉中军的强大武器,又对汉中军治理下的美好生活充满憧憬。片刻沉默后,众人纷纷起身,抱拳行礼:“愿听大哥安排!”
马忠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自信。他原本就相信,只要自己提出投靠汉中军,这些兄弟定会追随。但经过今天的铺垫,他知道,兄弟们投奔汉中军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与此同时,在阆中城下的汉中大营里,却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士兵们有的忙着砍伐树木,有的在打磨铁钉,大家齐心协力,紧锣密鼓地制作云梯。
王平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中反复权衡。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马忠,但他打算亲自带领士兵登上城墙。他认为,这是自己的选择,若马忠欺骗了他们,那么后果理应由自己承担。
张虎和赵龙得知后,急忙赶到营帐。张虎拱手说道:“将军,您身为一军大将,肩负着整个军队的重任,怎能轻易涉险?我们二人愿代替您前往。”
赵龙也在一旁附和:“李老师曾教导我们,为将者不可意气用事。您不仅要为冲锋在前的士兵负责,更要为全军将士的安危着想。”
王平停下脚步,沉思良久。他深知二人所言有理,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点了点头:“好,就依你们。”
在张虎和赵龙的争取下,张虎获得了先锋阆中的任务。走出营帐,张虎抬头望向夜空,繁星闪烁,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胜利。他握紧拳头,暗暗发誓,定要不负重托,拿下阆中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