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洛阳城暗流涌动。城中大街小巷,人们交头接耳,传递着两个令人瞩目的消息。其一,是被陛下赐名的烧刀美酒。传言此酒恰似天上的琼浆玉露,馥郁芬芳,回味悠长。前几日陛下大宴百官,席上这烧刀美酒一登场,便艳惊四座。
就连刚刚放出来一向以稳重着称的卢中郎将,平日里严谨自持,酒过三巡后,也不禁对这美酒赞不绝口;还有那才名远扬的蔡大家,素来高雅,面对此酒,亦是难掩欣赏之色,众人的称赞让这烧刀美酒的名声愈发响亮。
而另一个消息,主角是酿酒之人李远。他因这烧刀美酒被任命为汉中太守,这一任命,瞬间掀起轩然大波。朝堂内外,议论纷纷。有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痛斥李远为奸佞之辈,理由是酿酒耗费大量粮食,在这个百姓尚不能温饱的乱世,此举无疑是浪费。还有人骂他是幸进之臣,为求富贵,一味投陛下之所好,谄媚求荣。一时间,李远的名声在洛阳城一落千丈,成为众人唾弃的对象。
此时,在一处幽静的宅院里,贾诩正闲适地坐在房间中,手中捧着李远所抄写的《西游记》。他时而微微皱眉,时而嘴角上扬,沉浸在书中那光怪陆离的世界里。贾诩不禁在心中感慨,自家主公李远的脑子究竟是如何构造的,竟能生出如此多奇妙的构思,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曲折离奇的情节,让人拍案叫绝。
“哐当”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廖化神色慌张,脚步急促地闯了进来。“贾先生,您怎么还能这般安稳地坐着啊!”廖化的声音中带着焦急与愤怒,“现在整个洛阳城都在传主公是奸佞之辈,那些流言蜚语,实在不堪入耳!”
贾诩缓缓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向廖化,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说道:“元俭,为将者,最忌讳的便是被情绪左右。你在洛阳也待了好些年了,怎么还是如此急躁?遇事当冷静思考,切勿自乱阵脚。”
廖化急得直跺脚,说道:“文和先生,君辱臣死。主公如今被人如此诋毁,我怎能坐视不管?”
贾诩轻轻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来之前,主公就已经料到会出现这般情况。他曾跟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廖化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若是失败,一辈子就是奸佞之徒;我若是成功,自有大儒为我辩经。”贾诩一字一顿地复述着李远的话,随后,又拿起了桌上的书,准备继续阅读。
廖化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陷入了沉思。他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反复琢磨着李远的话。过了许久,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神色渐渐平静下来。确实,在这乱世之中,成王败寇乃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若是主公大业有成,这些如今诋毁他的人,恐怕会立刻转变态度,对主公歌功颂德。想通了这一点,廖化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他走到桌旁,拿起贾诩旁边的《射雕英雄传》,也看了起来,他最喜欢里面的郭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此时,远在汉中桃源村的李远,正与华佗等一众医学生围坐在一起。他们面前摊开着一本《赤脚医生手册》,这是李远凭借着自己对图书馆布局的记忆,在图书馆中翻找出来,精心整理而成。李远剔除了一些不符合当下时代的内容,将其誊写出来,此刻正与华佗等人热烈地讨论着。
李远指着手册上的一处内容,说道:“华先生,您看这关于外伤处理的方法,用酒精消毒,再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再用线将其缝合,可有效防止伤口感染。”
华佗仔细端详着手册,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赞许之色:“酒精消毒之法之前试过,效果确实有效,缝合伤口看似简单,却蕴含着至理。以往处理外伤,虽也有一些方法,但这般系统且有效的方式,实乃少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就在这时,一名锦衣卫匆匆赶来,小声禀报道:“主公,洛阳传来消息,前两天由小黄门左丰带着圣旨前来西乡而来。”
李远闻言,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左丰乃是宫中有名的宦官,卢植在冀州就是因为没有贿赂左丰,而被诬告拥兵自重,被汉帝收走兵权,押解回京。
此番带着圣旨前来,应该是贾诩那边运作成功,汉帝虽然命不久矣,以防万一还是在西乡等他,不能让桃源村的东暴露出去。
两天后在西乡县中,有锦衣卫来报,左丰已经到了。李远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对众人说道:“诸位随我一同前往迎接圣旨。”
李远来到村口,只见一行人马浩浩荡荡而来。为首的正是小黄门左丰,他身着华服,神色傲慢,手中捧着明黄色的圣旨。李远见状,立刻率众相迎。
左丰清了清嗓子,高声宣读圣旨。大意是,陛下听闻李远在酿酒一事上展现出的才能,又念及他治理西乡有功,特赏赐黄金百两,绸缎千匹,晋升汉中太守。李远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贾诩的谋划已经成功。
接旨完毕,李远满脸笑意地走上前去,向左丰拱手道:“有劳公公长途跋涉,来此传旨。还望公公移步寒舍,稍作歇息。”
左丰看了看李远,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又碍于礼节,不好推辞,便冷哼一声道:“好吧,且在你这西乡歇息几天,你赶紧安排人给陛下送酒要紧。”
左丰那副颐指气使、傲慢无礼的态度,瞬间引得众人怒目而视,胸中的怒火腾腾燃烧。何平满脸愤然,忍不住开口道:“先生,您瞧瞧左丰这行径,好生无理,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李远却神色淡定,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悠悠说道:“何必跟将死之人一般见识呢?”
如今这局势,汉帝龙体抱恙,眼看就要驾崩 。一旦朝堂易主,左丰的倚仗便没了,他那些作威作福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