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现,王都尚未苏醒。
宁王府中,书房烛火未熄。
宁凡负手立于窗前,神色平静,目光望向城中方向,似是洞察一切。
“暗一。”他淡淡开口。
“属下在。”
“王恒这手‘借刀杀人’,目标不是杀人,而是名正言顺地在陛下面前递我一封黑函。”宁凡轻声一笑,“他等不及了。”
“王爷,我们要反击吗?”
“当然要,而且要……让他自己把刀递出来。”
宁凡转身走回书桌前,将手中一张简图缓缓铺开。
“记得半个月前那条私盐案子吗?”
“是。锦衣卫查至‘王南巷’,最终不了了之。”
“那案子,幕后就是王恒身边的亲信‘刘孚’,此人虽未亲自出面,但金线转账都已查清。”
宁凡伸手点出图上几处标记,“安排下去,把这条线……送到御前。”
“但若陛下以为是您蓄意反击……”
“不会。”宁凡眼中闪烁一丝笑意,“我会用‘李子清’的名义。”
暗一眼中一亮:“王爷是要……”
“让李子清也下场。”宁凡嘴角微扬,“她不是想模糊站边,坐观其变么?”
“现在,就让他意识到,在这场局里,他也早已身在棋盘。”
……
不多时,李府。
李子清刚起,尚未更衣,便听侍从禀报:“大理寺送来一封密信。”
她眉头一皱,取过一看,脸色顿变。
“王南巷私盐案复起,嫌疑人供出王恒门下刘孚……还牵连到户部账本?”
她心下震动,沉思片刻,冷笑一声:“宁凡,你倒好手段。”
“不过……”他手指轻敲椅面,眸光闪动,“既然你先开局,那就让我看看……你这副棋局,能撑多久。”
……
而此时的皇宫之中。
宁龙刚刚收到大理寺送上的折子,眉头紧蹙。
“私盐案卷?”他看向内侍,“这是重新查的?”
“回陛下,乃是大理寺卿谢博仁亲自调查,据闻有人匿名送来证据,直指王恒门人刘孚私通商贾,操控盐市。”
“时机……也太巧了些。”宁龙眯起眼。
“陛下。”内侍低声道,“若属实……王恒恐难撇清。”
宁龙未言语,只轻轻翻动案卷,目光一沉,心中却多了几分疑虑。
……
次日清晨,朝堂再起波澜。
王恒入殿,原本神色从容,却在看到御案之上那封熟悉的卷宗时,脸色微变。
“丞相,”宁龙淡淡开口,“王南巷私盐一案,你可记得?”
“记得。”王恒躬身答道,“三月前曾查过,因证据不足,未深究。”
“现大理寺重新提起,并有人供出你的门生刘孚,暗中操盘盐价、聚敛钱财。”
“臣不知此事!”王恒语气虽急,却不显慌乱,“若真有其事,臣愿亲查此人,绝不包庇。”
“好。”宁龙沉声,“朕给你三日,若查无实据,此案便交于三法司会审。”
王恒低头领命,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
这明显是有人反击。
而且来得……快、狠、准。
……
王恒回府途中,神色凝重。
他抬手示意侍从退下,独自坐在马车中,低声呢喃:
“你动用大理寺的手,是想在名义上将我逼入死局?”
“那我就让你知道,布局的代价。”
他抬头望向窗外,眼神冷冽。
……
而此时,宁王府。
苏浅浅轻纱覆面,立于花园之中,看着池中锦鲤缓缓游动。
宁凡缓步而至,笑道:“苏姑娘今日竟没去听雨阁?”
苏浅浅轻笑:“城中风声鹤唳,听雨阁也要避一避风头。”
“你知道了?”宁凡眼神一闪。
“王南巷的事?”苏浅浅不动声色地回应,“那位李子清,倒是好眼光,敢在这个时候挑这只虎须。”
“苏姑娘怎知不是我指使?”
苏浅浅回眸看他,眼中波澜不惊:“若是你,便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两人四目相对,风过耳畔。
“这城啊,越来越不安稳了。”苏浅浅轻语。
宁凡微笑:“是啊,不过——”
“越乱,才越有趣。”
……
而此时,李子清独坐书房,望着手中的折子陷入沉思。
王恒这边被掀开了一角,可若他真敢反扑,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一场腥风血雨,怕是就此开始。
“宁凡……你这是逼我入局。”她轻声喃喃。
“那便随你一局——”
“不过这局里,谁是鱼,谁是刀,还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