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话都还没说完,季虞白仰头将碗里的姜汤喝了干净,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想笑却故作严肃地道。
“这样的小事情,日后不用这么麻烦。”
秦婠心虚的低着头,“哦。”
季虞白坐在侧旁的藤椅上,跟着秦婠道:“但,偶尔做一次,也是可以的。”
秦婠点头,“哎,好。”
折桃偷偷的将食盒挡住,希望别被发现了。
秦婠硬着头皮说道:“将军,你衣服湿了,要换一下,怕水汽重,受凉。”
季虞白嘴角噙笑,“无妨,刚才你不是给我煮姜汤喝了吗?”
正当她不知道如何接话时,季虞白忽然起身道:“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陪你用饭。”
他回来快,出去的也快。
折桃急忙问道:“小姐,那碗姜汤要是被下了毒药怎么办?”
秦婠比她们淡定多了,“不会下毒药,顶多下一个绝嗣药。”
刚才折桃也没有测出毒药来,只不过这个时候,季虞白出去干什么呢?
难道又去雨花台了?
果真如此,顾琴宴坐在木屋内,像是狗似地在屋内到处嗅了嗅,随后叫嚷起来。
“好啊,字白,你背着我一个人在这里喝梨花殇了?”
他气的咬牙切齿的,“亏你之前还跟我说,就酒没几坛了,要等着娶妻的时候喝,原来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偷的喝了。”
看着顾琴宴气急败坏的样子,季虞白只是淡定的说道:“秦婠喝的。”
顾琴宴默默的咽回了骂人的话,好奇的问。
“那联子对上了吗?”
季虞白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顾琴宴小跑出了木屋看着门口贴着的联子,笑着摇头。
“幸好,你娶的是个世家小姐,要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妇,那你娘的愿望还落空了。”
他一转眼,看着季虞白坐在那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咬牙切齿,眼微眯,坐到他对面。
“不对,你们……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他怎么不知道?
这几天,他不是在将军府就是跟季虞白在一起,差点都要形影不离了。
季虞白瞟了他一眼,“要你知道干什么?”
顾琴宴搓搓手,咧嘴一笑,“当然是加入了。”
毕竟,他一直惦记着梨花殇,奈何季虞白把那些酒藏的死死的,他就喝过一次,再也没机会喝了。
“你若是闲着了,就早日娶个夫人。”他看着顾琴宴,幽幽的道:“免得整日烦人。”
自打他回了京都,顾琴宴就一直围着他身旁,他跟秦婠在一起的时间,都没跟顾琴宴在一起的时间多。
顾琴宴幸灾乐祸道:“有夫人又怎么样?秦婠看起来也不是很爱慕你。”
季虞白挑眉,目光冷下来,“何以见得?”
顾琴宴嘴皮子抖动了几下,掰着手指头开始给他捋。
“首先,她是阮姑姑的女儿,秦池阳的妹妹,注定她不是一株菟丝花。
还有,我在她眼里没看到女儿家的温柔小意,反而那坚毅的目光,跟你当初一心要投身北疆时一模一样。”
“这些又如何?”他丝毫不在意,秦婠注定是不同的。
季虞白敛起眉,似乎还在回味那碗姜汤,秦婠定是用细火煨出来的,里面还有枣香气。
顾琴宴一转眼,瞧着他眉目间多了几分笑意,伸头凑过去。
季虞白淡淡的眯起眼,“有这个时间在琢磨我的事情,不如想想自己。”
顾琴宴得意一笑,自信道:“只要我想娶,京都的小姐任我挑,依照我这风流倜傥的模样,保证她们爱我死心塌地。”
对于顾琴宴那套说辞他是不相信的,“那为何你在汴州没有跟那个姑娘搭上话?”
顾琴宴瞬间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要跳起来了。
“哼,你别笑我,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季虞白不接他的话,因为他是个不擅长谈感情的人,也无法享受那种被女人环绕的情景。
顾琴宴忽然正了神色道:“三哥,我忽然想跟你打个赌?”
季虞白眼都不抬,“赌什么?”
“是秦婠先爱上你,还是你先爱上她。”
顾琴宴的话音刚落下,他就哼笑道:“你真的太闲了。”
他这生志向,收复北地,让北疆的人不再饱受乱世战火,能安居乐业便好。
可顾琴宴言辞正色道:“我有一种预感,你会折在秦婠身上。”
季虞白将视线从窗外的雨幕上收回,“那你预感不准。”
顾琴宴的桃花眼一弯,“那我们赌一把,若是我输了,日后我老实在京都哪里都不去。”
他话锋陡然一转,直勾勾的看着季虞白道:“倘若是你输了,那你就得带我上战场。”
季虞白冷酷神色未变,似乎也在考量他的话。
顾琴宴见他不搭话笑了,“你不会现在就对秦婠动了心思吧?”
“好,我跟你赌。”季虞白看向顾琴宴道:“你已经输了。”
“为何?”
见顾琴宴一脸的茫然,季虞白缓缓道:“她已经对我动心了。”
顾琴宴咬牙不死心的问:“如何证明?”
他承认季虞白长得俊俏,身为大将军威风凛凛跟他一样深受女子的喜欢。
但他不相信秦婠也这么快折服在季虞白的战袍铠甲下。
季虞白冷峻的眉眼多了几分柔色,“她亲自给我煮了姜汤。”
“哈哈…哈哈。”顾琴宴笑的快要直不起身来,“你管这个叫动心?”
“不然呢?”他反问。
顾琴宴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那我也能让秦婠给我煮一碗。”
季虞白一双深眸浅眯着,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不信,咱们赌。”
“赌。”
……
入夜时,雨停了,秦婠看完了部分账本,怕季虞白提前回来,便收了起来。
“折桃,将军可回来了?”
折桃进来道:“还没,小姐现在可要传膳?”
“等等吧。”
她现在也不饿,等等季虞白也无妨。
秦婠压着跳的眼皮,“奇怪了,这个眼皮怎么跳个不停?”
折桃凑过去看了看,“哎呀,是右眼皮,不吉利。”
她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出指甲盖大的一块红纸沾了水给秦婠贴上。
“小姐,别动,贴一会儿就好了。”
正说着,画柳在门口说道:“小姐,将军回来了,可要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