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姝后知后觉感受到身旁的男人情绪有变。
她身子微微僵硬,不敢转过头去看他。
而对面的舒勇沅却觉得自家姐姐是不想自己赖上他们,所以迫不及待要跟自己划清界限。
“他都宣告全世界了,怎么不是我姐夫?姐,你怕我缠上你们就直说,不想管我也请直说,我也不是那么没脸没皮的人。实在不行,我就叫爸妈过来,让他们帮我解决。”
舒姝听了,顿感万分无力。
他还想叫爸妈过来?
要真是舒爸舒妈过来了,那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打伤的是什么人?王星河是江北五大豪门之一王家的四少爷,就算爸妈过来了,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帮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一听自己居然得罪的是这么金贵的人物,舒勇沅终于慌了。
“不是……姐,你要救我啊!我不是故意打伤他的!是他拿着一把瑞士军刀要杀我,我太过惊慌,才举起那个灭火器砸伤了他脑袋!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啊!”
“这话你跟警察说过吗?”舒姝问他。
“说过了!可是警察不信!他们说医院走廊那段监控坏了,调取不到案发视频,也没有证人可以为我作证,所以我的话不可信……我……”
舒勇沅惨白着脸,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
他转眸看向仍在低头操作手机的褚文霆,壮着胆子试探道:“姐…姐夫…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对不对?”
褚文霆抬起头,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语气难辨道:“你姐不让你叫姐夫,没听到?”
“我……”舒勇沅想辩驳,可面对气场这么强大的褚文霆,只能保持恭敬的姿态,“是,那……褚总,您愿意帮我吗?”
褚文霆忽而冷笑一声,手指轻叩在桌面上,“既然我不是你姐夫,那我凭什么帮你?”
舒勇沅愣住了。
舒姝终于偏头看向褚文霆,眼神里有些一言难尽。
这货是在跟她生气呢?
褚文霆回望过来,幽幽的目光与她对视。
最后,舒姝直接瞪了他一眼。
回过头去,对舒勇沅道:“等我想办法找人修复回那段监控再说。王星河那里,我也必须过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对你有利的新证据。”
舒勇沅不解,“我今晚不能走吗?姐,你不是来保释我的吗?”
“保释你?”舒姝没好气道,“本来是可以的,现在不可以了,被你自己作没了。”
她就不信褚文霆没有办法,可惜现在人家说了,凭什么帮你?
舒勇沅脸上有了绝望之色。
他突然就这么华丽丽地哭出声来,“呜呜呜……我不要待在这里……要是留有案底,会影响我大学录取的……求求你了,姐,我要出去……”
舒姝完全没料到他这么大个人了,还是个大男生,居然还会哭。
登时无语至极。
“现在知道哭了?砸人的时候不是很爽么?到处跟人炫耀褚文霆是你姐夫的时候不是很爽么?”
“我不敢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舒姝被舒勇沅的哭声吵得心烦,她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冷着脸就走。
褚文霆:“……”
舒勇沅慌忙问道:“姐你去哪?!”
“我去想办法,找能救你的人来救你!”舒姝说完,直接打开门走出去。
褚文霆满眼无奈,只好起身,打算去追她。
走到门口,舒勇沅连忙叫住他,飞快说道:“褚总,您真的不打算帮忙吗?您明明跟我姐……”
褚文霆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目色清淡,语气清冷,“如果你足够聪明,就该体会到你姐的良苦用心。你姐是要你好好长记性,这次你闯了这么大的祸,若是轻而易举就把你保出去,岂不是助长你嚣张顽劣的品性?”
说完不待舒勇沅回答,转身大步离开。
舒勇沅呆坐在原位,目光隐有悔意。
外面大厅中,舒姝正跟李默在交涉。
“李警官,既然我弟弟说他是正当防卫,你们就应该想办法去证明,监控视频出了故障也该由你们去修复才是,这是警察的职责。否则我有充分理由怀疑,你们是不是被人买通,徇私枉法,想故意陷害我弟弟。”
李默心中不悦,可想到眼前的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便不敢轻易得罪,只能软着态度。
“舒小姐言重了。我们秉公执法,怎么敢像您说的那样?只是监控视频我之前让人已经尝试过修复,奈何没有成功,所以在想其他办法……”
“所以你们必须把案子追查到底。而且,我现在很想知道,在真相没有查明之前,你们是否有能力确保我弟弟的人身安全?”
“舒小姐莫不是开玩笑?这里可是警局。”
“那可不一定,实话跟你说吧,我隐约感觉今天的事是冲着我来的,倘若有人利用手中的权势对付我,给我弟弟带去什么伤害,就算是警局,谁又能阻止得了?更何况,王家的人向来睚眦必报,他们如果派人来警局报复我弟弟,李警官难道能保证自己真的拦得住吗?”
舒姝的话说得分外直白,一点都没有藏着掖着,令李默不禁暗暗佩服。
刚要回答,褚文霆走了过来。
“不必再浪费时间了,相关监控我已经修复好。”
两人回头,只见褚文霆手中捧着一个笔记本电脑,身后跟着叶泽。
很显然电脑是叶泽刚刚拿过来的。
舒姝暗自震惊,没想到褚文霆动作这么快。
几人坐到桌前,开始查看事发时,医院走廊那段监控。
监控画面中显示时间是晚上9点11分。
舒勇沅从病房门口走出来,王星河直接追过来,对着他的背影就是一句嘲讽。
“这是那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癞蛤蟆?竟敢肖想梁雨娜?”
舒勇沅当即转身气怒地瞪着王星河,“你说谁是癞蛤蟆?!”
“谁回答就是说谁。”
王星河满脸嚣张,穿着一件粉色的花衬衣,搭配一条雪白的休闲裤,留着长发,耳朵上还带着耳坠,手腕上甚至挂着手链。
舒勇沅见他的打扮骚里骚气,当即反唇相讥:“我虽然不是江北本地人,但我有豪门之首褚家太子褚文霆做姐夫,你有什么?你是打算用你这娘里娘气的形象俘获雨娜姐的欢心?
“跟我比起来,你才是痴心妄想吧?难怪刚才在病房,雨娜姐都不爱搭理你。”
王星河当即怒了,咬牙切齿道:“有本事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舒勇沅不了解王星河,不知道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娘娘腔。
“说就说!”舒勇沅把话一字不漏地又重复了一遍。
下一秒,王星河就赤红着眼睛,从裤袋里抽出一把瑞士军刀,朝舒勇沅冲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
舒勇沅差点躲闪不及,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他满脸惊恐,不断往后爬退,眼看王星河的刀就要刺过来,情急之下,抓起旁边一个物体就扔了过去——
“砰” 的一声巨响,王星河被那个灭火器砸中脑袋,当场头破血流,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