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听说砚南媳妇被保送清大的研究生了,这么勤奋好学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踏实上进的。哪像有些人传的那样,说她是靠手段上位。”
有人挤挤眉,朝沈砚南家隔壁努努嘴,“不都是那位四处传的吗,她自己的女儿巴不上砚南,就不许别的女孩子好过。这心眼啊,啧啧……”
众人顺着那人示意的方向望去,心领神会地对视了几眼。
沈家出事前,那位见天的讨好齐岚,想把自己女儿嫁进沈家,沈家一出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女儿嫁给了有权有势的人家,再接着在大院上蹿下跳、还幸灾乐祸的编排沈家活该。
如今见沈家有了起色,又娶了她看不上的女人,这些天那位的脸色臭的像长满刺的仙人掌,谁都不敢靠近。
郑文苑浑然不知,就因为她在拜年时装的好,先前那些关于她的坏名声,竟奇迹般地有了很大转变,风评好了不少 。
初二,沈向东一家去了聂家,郑父郑母在老家,郑文苑也就跟着去了齐老爷子家。
齐老爷子家今年算是大团圆,儿子、孙子、孙女、外孙都齐聚一堂,齐文海和方秀芹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下午回来的时候,郑文苑和沈砚南在沈家院子外面碰到了钱欣茹。
钱欣茹看着比去年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眼睛微肿,疑似哭过。
郑文苑撇撇嘴,看来她嫁的所谓的佳婿也不怎么样吗。
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还乐颠颠的上前打招呼:“钱小姐新年好呀,今天回娘家,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你家那位呢?”
钱欣茹远远便瞧见郑文苑和沈砚南手牵手,亲昵地朝着这头走来。
两人一看就是恩爱甜蜜,如胶似漆。
她想起她妈给她挑的男人,家世背景不比沈家差,男人也算青年才俊,待人接物在旁人眼中堪称得体。
初次见面时,那谦逊有礼的模样,也曾让钱欣茹多看了好几眼,那时觉得只要自己不一叶障目盯着沈砚南,外面同样有和沈砚南媲美的优质男人。
她也曾满怀少女情,以为自己觅得了良人,可以好好过自己的舒心日子。
可现实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外人眼里完美的丈夫,在关上家门后,却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他对钱欣茹有的只是冷漠与敷衍。
婆婆是个旧社会下的大家闺秀,运气好嫁给公公,不但没受影响,还一路扶摇直上享受荣华富贵。
她的规矩特别大,还挑剔,对钱欣茹这个儿媳不太看得上,一不顺眼便是对她一顿数落。
钱欣茹委屈不已,向丈夫抱怨,丈夫不但不帮她安慰她,还反过来冷冷指责她:“我妈说你几句怎么了?她一辈子都是这样过来的,你就不能顺着她点?你要是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那只能说明岳母把你教的太过娇生惯养。”
钱欣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丈夫,心中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
“我在这个家小心翼翼,努力遵循你妈的每一条规矩,可她还是处处刁难我。我只是想让你能体谅一下我的感受,你却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重要,连最起码的理解和尊重都不配得到?”
她还不够隐忍吗?
在过往的二十多年,她从没有如此委曲求全过。
可她越低三下四,得到的越是苛责。
“你别无理取闹了行不行?我每天在外面为了这个家拼命工作,回到家还要听你这些抱怨,烦不烦?我妈她是长辈,她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哪来这么多事。再说了,你自己也得找找自身原因,怎么就不能让她满意呢?”
“我无理取闹?”
钱欣茹苦笑着,泪水夺眶而出,“从嫁进你家,我就一心扑在这个家,就为了能让你妈认可我,能和你好好过日子。可现在呢?我得到的是什么?只有没完没了的苛待和委屈。”
丈夫却依旧不为所动,语气更加冷漠:“钱欣茹,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家怎么苛待你了?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你哪天不是光鲜艳丽的在外面炫耀?”
“你要是真觉得这么委屈,当初就别嫁进来,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要不是看钱欣茹家还有点能耐,他会看得上她?
本就是商业联姻,这女人胃口却不小。
钱欣茹想着丈夫尖酸刻薄的话,此刻又听到郑文苑哪壶不开提哪壶,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尴尬与羞愤在心底翻涌。
她头仰的高高的,像一只处于战斗中的母鸡,“他忙着呢,不劳你费心。”
“哦。”
郑文苑了然一笑,没等钱欣茹脸色缓和又话锋一转,“哪个单位大年初二都要忙的?人家国家领导人今天都要带着老婆孩子回丈母娘家拜年,你爱人这忙的是公事还是私事?”
郑文苑刚只是随口一问,真的没想到钱欣茹丈夫没回钱家,既然钱欣茹都送了把柄过来,不怪郑文苑要刺激她两句。
钱欣茹脸色大变,显然郑文苑的话戳中了她的心事。
她冲沈砚南跺跺脚,噘嘴道:“砚南哥,你也不管管她,刚嫁进来,就在大院煽风点火,对别人的夫妻关系挑拨离间,长此以往,这大院还不得被她搅得鸡飞狗跳。”
“你瞧瞧她,仗着自己现在得意,就肆意妄为,一点都不顾及往日我们多年的情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就这般咄咄逼人,话里话外都是嘲讽,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她今天是带着满腹委屈过来的,在她妈面前大哭了一场,结果大嫂嫌她好好的新年喜气被她哭没了,父亲骂她没出息,连个男人都笼络不了。
母亲虽心疼她,却也只是无奈地叹着气,一边给她递纸巾,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让她忍耐,说婚姻本就是这样,哪有不磕磕绊绊的,让她别再任性,要学会讨好婆婆和丈夫。
可那些委屈又岂是轻易能咽下的,对着曾经的白月光,钱欣茹不由自主的生出依赖,期待着曾经心爱的男人会对她有一点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