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妥当后,郑母捧来一床红被,仔细地铺在床上,随后,郑文苑依照习俗,端坐在上面,双脚不再着地,这便是所谓的 “新妇坐喜” 。
郑家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前来,有左邻右舍,有郑父郑母的朋友,还有郑文苑的室友和关系要好的同学,就连韩教授与罗副校长夫人也都相继到场。
大家热热闹闹地汇聚一堂。
郑母请的媒人也到了场,她先在郑文苑的头发上方轻轻虚晃几下,口中念念有词:“一梳金;二梳银;三梳美丽俏佳人......”
郑母忙端上了一碗面条,上面卧了两个鸡蛋,由她亲自喂给女儿吃。
“一口面,日子顺顺溜溜;二口蛋,生活圆圆满满;三口吃罢,往后的日子甜甜蜜蜜,和和美美。”
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郑文苑刚吃完面条,外面就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正是沈砚南带着迎亲队伍来接亲了。
郑父咧着嘴进门,对着屋内众人叮嘱道:“可别轻易开门,按规矩,得好好考考新郎官。”
严玉珍几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对视一眼后,心领神会地露出狡黠笑容。
严玉珍快步跑到门口,扯着嗓子喊道:“新郎官,想接走新娘,先过我们这关!”
王春霞也不甘示弱,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不能这么容易就把我们苑苑给接走了!”
沈砚南在门外早已准备妥当,笑着回应:“你们尽管出题,今天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把我家苑苑接走。”
孙来喜清了清嗓子,说道:“那行,第一题,你是谁? 干什么来了? 谁是你老婆? 以后家里谁干活? 以后最听的话?”
沈砚南不假思索,声音洪亮地回答:“我是沈砚南,今天来接我的新娘郑文苑回家。苑苑就是我老婆,以后家里我多干活,重活累活我全包,最听苑苑的话,她指东我绝不往西!”
屋内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王春霞捂着嘴打趣道:“哟,回答得倒是干脆,不过光嘴上说可不行,得有点实际行动。第二题,说出八个符合今天日子的喜字成语。”
沈砚南迅速开动脑筋,清朗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屋内:“喜结良缘、喜气洋洋、喜上眉梢、欢天喜地、皆大欢喜、喜形于色、欣喜若狂,还有喜得贵子!”
话一出口,屋内瞬间传来一阵哄笑,严玉珍边笑边喊:“新郎官,你这‘喜得贵子’可太心急啦,不过看在你反应快的份上,这题算你过了。接下来,我们可得出点有难度的。”
她眼珠子一转,接着说道:“说出一个好男人要做的八荣八耻。”
沈砚南想了一会,一字一句的开口:“以深爱老婆为荣,以风流花心为耻; 以处处服务为荣,以敷衍了事为耻; 以机智幽默为荣,以愚昧木讷为耻; 以勤快家务为荣,以好吃懒做为耻; 以细心体贴为荣,以只顾自己为耻; 以事事交待为荣,以隐瞒欺骗为耻; 以老实听话为荣,以违背妻命为耻; 以努力挣钱为荣,以不求上进为耻。”
……
屋里的女人一个不落,纷纷提出各种要求,不管是文的考验,还是武的挑战,沈砚南皆应对自如,没让郑文苑有丝毫颜面受损。
沈砚南心里记挂着吉时,生怕这些人闹得太疯耽误了时间,干脆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几十个红包,趁她们哄抢之际,一个箭步冲进屋内。
人逢喜事精神爽,当兵的本就精气神儿十足,沈砚南现在更是红光满面的。
只见他眼神急切又带着欣喜,直直地朝着郑文苑走去。
沈砚南走到床边,单膝跪地,温柔深情,“苑苑,我来接你了。”
此时的郑文苑,端坐在床上,一身红色旗袍将她衬得明艳动人,当真是人比花娇。
眼神与沈砚南痴痴对视。
沈砚南人逢喜事精神爽,当兵的本就精气神儿十足,他现在更是红光满面,一身军装穿的气宇轩昂,宛如天姿。
跟着结亲来的一群哥们、战友一进来都使劲夸沈砚南好福气,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
大家夸的开心,沈砚南听的一点都不走心,他现在一点都不想把自己的美娇娘展现在众人面前评头论足,他只想藏起来,只留自己一个慢慢欣赏。
大伙吃了点心水果,沈砚南给郑文苑穿好红色高跟鞋,一个公主抱脸不红气不喘的抱着新媳妇儿走出院门上吉普车。
门外足足停了六辆吉普车,也不知道沈砚南从哪借来的,但这个年代,有这么多一水的轿车迎亲,着实轰动了整条街。
车子缓缓驶向军区大院,到了沈家院子后,沈砚南又一个箭步稳稳的把他抱到了房间。
这是沈砚南的房间,如今已经被装扮成了新房。
郑家同样人来人往,新房里闹哄哄的一片。
先是让沈砚南站在凳子上,用嘴将小水果投到郑文苑嘴里,要求郑文苑站直,不能弯腰或扭动脖子,掉出一颗水果则罚一杯酒。
再是在郑文苑和沈砚南面前放一个盘子,上面撒一层薄薄的面粉,放一颗花生,要求郑文苑将花生吹入沈砚南口中。
最后,要求郑文苑坐在沈砚南的后背上,沈砚南要做一百个俯卧撑。
接下来,众人又想出了新花样。
要他俩猜拳脱衣服。
这可是大冷天耶,郑文苑为了美,身上可没穿几件,又一直在暖和的房间里,她今天秉承了情愿冻死也要美死的心态,脱掉了旗袍就要走光了……
众人之中,闹得最欢的就属叶星辰几个哥们。
沈砚南死瞪着叶星辰几个,“你们够了呀,风水轮流转,你们一个两个的以后也是要结婚的。”
起哄的声音渐渐消散,几人悻悻作罢。
沈砚南可是睚眦必报,今天作弄的有多狠,来日必定要承受双倍的苦。
时间差不多,客人纷纷转移场地。
郑文苑和沈砚南也收拾完毕赶往食堂。
食堂里整整摆了二十多桌,郑文苑一眼望过去,根本不认识几个人。
沈砚南说过,不宜太高调,请的还都是亲近的人家,只能怪郑文苑婚前没在沈家露过面,导致她看谁都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