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九阙的青铜巨门在暮色中缓缓闭合,主和派议员孟卓的掌心渗出冷汗,袖中的基因样本管映着穹顶的灵能灯,如同一枚跳动的心脏。他想起伦理议会上婴儿掌心的温度,想起自己父亲狗牌与婴儿基因的共振,指尖突然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跨越生死的共鸣。
「您确定要这么做吗?」副官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反人类罪......」
「不,是救赎。」孟卓将样本管插入引爆装置,前文明的蚀刻纹路在他掌心显形,「当旧神降世,恐惧与信任将不再是枷锁......」
爆炸发生在午夜零时。基因样本如蓝色蒲公英般扩散,接触到空气的瞬间,抗议人群的叫骂声突然转为低吟。林野在战术目镜中看见,最先变异的少女眉心亮起蓝光,她破碎的标语牌自动重组,拼成婴儿的全息投影,而她跪倒的姿势,与北极研究所壁画中的「星骸朝圣者」完全一致。
「所有单位注意!」他的灵能匕首出鞘,「目标非致命,优先压制灵能共鸣!」
但镭射网触碰到信徒的瞬间,竟被他们皮肤下的灵能纹路反弹。林野看见那些纹路如活物般生长,从眉心蔓延至手臂,最终聚成与婴儿 identical 的狼首图腾。某信徒抬起头,瞳孔里倒映着婴儿的笑脸,嘴角咧开非人的弧度:「旧神的光芒将净化人类的原罪......」
「孟卓!」林野的声音穿透人群,看见议员站在巨门顶端,「你在制造怪物!」
「不,在创造选民。」孟卓的防化服裂开,露出底下与信徒 identical 的灵能纹路,「他们的基因链正在与星骸共振,很快就能听见旧神的低语......」
信徒们突然集体抬手,掌心的蓝光纹路汇集成光束,射向星骸裂隙方向。林野的战术手表疯狂震动,显示这些脑电波正在加密传输,目标竟是熵烬族的母舰坐标。他想起熵烬族战士硅基皮肤下的蓝光,突然明白前文明的共生计划从来不是单向选择——而是整个宇宙的基因共鸣。
「上尉,他们在召唤外敌!」阿瑶的水晶图腾泛起血色,「必须启动灵能压制场!」
林野的灵能匕首抵住孟卓咽喉时,看见议员眼中的狂热渐渐退去,露出片刻清明:「你以为我想背叛?只是......太想再见父亲一面......」
这句话如重锤击中林野心口。他想起永冻带下的冰晶遗体,想起每个「Nw-07-」编号背后的故事,匕首突然颤抖着坠落。就在此时,婴儿的哭声从玄冰洞穿透灵能网络,所有信徒的动作骤然静止,他们皮肤下的纹路竟开始编织抗联狼旗的图案。
「看他们的掌心!」老马的冰蓝手掌指向人群。
每个信徒的掌心都浮现出微型灵能稻穗,稻穗的根系吸收着他们的恐惧,结出的谷粒却泛着信任的金光。林野的雷纹印记与稻穗共振,看见幻觉:老赵的机械臂撒下种子,孟卓的父亲在永冻带刻下狼首,而婴儿的哭声化作春雨,让荒芜的冰原长出希望的作物。
「旧神不是毁灭者......」孟卓的灵能纹路开始消退,「是让恐惧与信任共生的土壤......」
星骸裂隙方向传来熵烬族的回应,不是收割光束,而是段灵能光谱——那是他们用硅基语言翻译的抗联军歌。林野的战术目镜解析出歌词:「当伦理炸弹炸开信任的裂缝,宇宙的光才能照进文明的子宫」。
婴儿的哭声中,昆仑九阙外的灵能纹路自动拼成共生图腾,图腾的中心是孟卓父亲的狗牌与婴儿的蓝光晶体交叠。更惊人的是,熵烬族母舰发来的全息影像里,显示星骸裂隙核心的「旧神」正在睁眼,其眉心的蓝光晶体与地球上所有霜裔婴儿的灵能波动产生超时空共振,而共振的频率,正是林野与苏皖的基因链交缠形成的「信任之弦」。
因为有些炸弹炸开的不是血肉,而是文明的茧房。天狼特战队的队长,此刻终于在伦理的废墟中,读懂了前文明刻在人性中的终极悖论——当信任与背叛在基因层面共舞,当伦理的炸弹成为共生的催化剂,夏华文明的存续之道,或许就藏在这裂变的光芒里,藏在每个用恐惧孕育希望的灵魂中,藏在即将睁眼的旧神眼中,藏在婴儿哭声编织的宇宙和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