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星城天台的金属护栏在灵能炮轰击中扭曲变形,林野的防化服肩部已被灼穿,露出底下银蓝相间的皮肤。北陆政变军的「极夜」装甲部队呈扇形包围,每台机甲的炮口都对准中央的霜裔母体培养舱,而他林野的灵能匕首,正抵在舱体的核心水晶上。
「上尉,再不摧毁核心,病毒将随灵能反应堆爆炸扩散至整个东境!」通讯器里苏皖的声音带着哭腔。
刀刃刺破水晶的瞬间,林野看见母体的面部突然扭曲,数百张婴儿的五官在灵能液中痛苦抽搐,其中一张脸与北极难民营的红围巾女婴完全吻合。他的雷纹印记剧烈震动,视网膜上闪过老赵的笑容——那个雪夜,老赵用机械臂为女婴堆雪人,雪人的鼻子是块蚀冰藻饼干。
「叔叔......」母体的合声里带着冰晶碎裂的脆响,「饼干......」
「林野!」艾琳突然冲破警戒线,银蓝双色瞳孔中流淌着灵能液,「他们不是武器!是前文明留给夏华的共生胚胎!」她扯开防化服,后腰的抗联狼首纹身暴露在极夜中,纹身周围缠绕着与母体管道 identical 的硅基触须,「我是他们的培育母体......是玄清掌教让我......」
政变军指挥官的枪口转向艾琳:「她早就被共生体污染了!开枪!」
枪响的瞬间,林野本能地扑向艾琳,灵能匕首在空中划出狼首图腾,竟将子弹轨迹扭曲成稻穗形状。艾琳摔倒在培养舱旁,她的银蓝发丝接触舱体的瞬间,营养液突然转为血色,母体的五官如蜡像般融化,露出蜷缩在核心的女婴干尸——她怀中紧抱着株碳化的灵能稻穗,后颈的狼首胎记正在吸收所有幼体的意识碎片。
「这是......北极冰灾的『零号胚胎』,」艾琳的眼泪滴在干尸脸上,竟开出微型蚀冰藻,「玄清掌教说,她的基因能连接人类与硅基生命......」
林野的战术目镜扫过干尸的基因链,发现其与阳阳的军功章产生共振。当他摘下阳阳送的军功章,徽章内部突然弹出枚灵能水晶,水晶里老赵的临终影像在风雪中闪烁:
「林野......霜裔母体的心脏是......」
影像突然被雪花覆盖,老赵的机械臂指向星骸裂隙方向,而他身后的北极研究所正在剧烈震动,某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抱着女婴干尸冲进镜像池,白大褂上的狼首徽章与林野的雷纹印记产生时空共振。
政变军的装甲部队开始冲锋,机甲履带碾碎冰棱的声音中,林野听见108名幼体的灵能抗体在意识海中共鸣,那是首破碎的《雪孩子》童谣,混着老赵修理机械臂的叮当声。艾琳的银蓝瞳孔突然转为全金,她的硅基触须缠绕住培养舱,竟开始逆向吸收母体的病毒。
「带孩子们走,」她的声音逐渐机械化,「我来当反应堆的屏障......」
「不行!」林野抓住她的手,发现其皮肤下的硅基骨骼正在结晶,「你是抗联的种子,不是祭品!」
艾琳突然露出释然的微笑,狼首纹身渗出灵能液,在地面画出逃生路线:「还记得老赵教你的『狼吞星骸』吗?最后一式需要有人当支点......」她推开林野的瞬间,装甲部队的等离子炮击中培养舱,女婴干尸的狼首胎记爆发出强光,将所有幼体的意识碎片凝成108颗灵能水晶,飞向林野的战术背包。
爆炸的气浪将林野掀飞时,他看见艾琳的身体在灵能光华中分解,每块碎片都变成抗联狼旗的模样,护住坠落的幼体。阳阳的军功章掉在女婴干尸身旁,胎记与徽章中心的狼首突然重合,显露出前文明文字:「心脏在星骸裂隙,钥匙在镜像背面」。
苏皖的远程检测传来惊呼:「林野,干尸的基因链显示......她才是真正的蓝血女孩,而我们认识的蓝血女孩......是她的镜像体!」
极夜中的灵能反应堆开始临界爆炸,林野抱着108颗灵能水晶冲向运输机,晶体在他怀中发出温暖的光,每颗都映着老赵的笑脸。他知道,艾琳用生命守住的不仅是幼体,更是前文明共生计划的最后希望,而老赵未说完的话,或许藏在星骸裂隙深处——那里不仅有霜裔母体的心脏,更有夏华文明从「镜像」走向「真实」的关键。
因为有些抉择没有对错,只有文明存续的重量。天狼特战队的队长,此刻终于明白,指挥官的职责不是选择牺牲谁,而是带着所有人的希望活下去,让每个生命都有机会成为共生的桥梁,而非收割的燃料。当灵能水晶在运输机中亮起,极星城的爆炸照亮星骸裂隙,林野握紧阳阳的军功章,发现徽章内侧不知何时刻上了新的纹路——那是狼首衔着稻穗,在星骸中飞翔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