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回到了凌涛阁。
“主人，你回来了？”一个身着一袭素衣，媚眼含星的妙龄女子站在凌涛阁的门前，似乎已经等了莫离很久了。
“你是？”被称为“主人”的莫离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女子，一边往凌涛阁的顶楼走去，一边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是流萤啊。”女子抚弄着过肩的柔顺长发，笑靥生花。
“流萤？”莫离想起了那位叫做流萤的水精灵，她不是看上去就像是巨大的一滴人形状的水吗，怎么现在变成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了。
“对，主人叫我有何吩咐。”流萤的脸上居然染起一抹嫣红，怯生生地看向了莫离。
“你，你。”莫离吞了一下口水。“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我是精灵啊。”流萤看着莫离窘迫的样子，捂嘴一笑。“精灵化形之后，身体是可以随意变形的。”
“随意变形？”莫离疑惑地问道，他没太明白流萤的意思。
“如果主人不喜欢我现在这种样子，你告诉我喜欢哪种风格的，我可以随意切换的。”流萤媚眼如酥。“直到你满意为止。”
“呃。”莫离连忙将目光从流萤身上移开。“不用了。你别叫我主人，我也不是你的主人。”
“为什么呢？难道主人不喜欢流萤吗？”
流萤有些急了，这是她第一次想要讨好一个人，她可是翻阅了自己记忆里面关于如何与一个男人交往的全部知识，将其运用。
明明一开始效果很好啊，为何主人很快又不感兴趣了呢？
“我说了，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没有必要讨好我。”莫离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是伙伴，是朋友，是发自内心的为彼此着想，而不是奉承迎合的上下级关系。”
“是朋友，不是上下级关系？”流萤喃喃地说道。
“对。”莫离生怕流萤不能明白朋友的意思，又补充道。“朋友就是，高兴时可以一起欢乐，难过时一起悲伤，可以一起欣赏海碧天蓝，也可一起走过山高路远，不离不弃。”
“这就是朋友吗？”流萤脸上映出一抹嫣红，这说的不就是所谓的仙侣吗。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就是朋友。当然，我的熟练度比你更高，你犯蠢，我会嘲笑你。”莫离贱兮兮地说道。“不过，作为朋友，只要你敢对我好，我一定会加倍的回报你。”
“好的。”流萤浅浅地笑了，也不想再去分辨朋友和仙侣的区别了，反正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这里看上去，风景很美啊。”莫离站在凌涛阁的顶楼，望着整个寒江宗。
“美吗？”流萤像是问莫离，又像是问自己。
她日日夜夜待在这个地方，从来没有一天觉得这里可以用美来形容。
不过，这个问题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两人交谈间，天色如同山边的金乌，渐渐沉了下去。
“那是什么？”莫离指着夜空问道。
流萤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月亮似的圆盘升起，将整个宗门照亮。
“那是灵灯啊。”流萤又笑了，她没有跟着记忆里的知识那样学着轻捂秀唇。“你从哪里来的啊？居然连灵灯都不知道。”
“我知道啊。”听到这个名字后，莫离立刻想起了莫悲曾告诉过莫离关于灵灯的事情。
“你知道那你还问？”流萤看破，却没有说破，毕竟她也算是有了几百年生命的“灵精”了。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看到过啊。”莫离摊开手，赖皮地说道。
宗门里亮如白昼，让莫离有些感慨。
这片大陆没有没有月亮，但仙宗竟然凭自己的力量，制造了一个月亮。
“知道这灵灯是做什么用的吗？”流萤苦笑着问道。
“不是照亮黑夜的吗？”莫离疑惑地问道。
“看上去很亮是吧。”流萤娓娓开口。“等你学会了仙术之后，就会发现，就算这黑夜再黑，其实你的眼睛都会如明镜一般雪亮，能看清一切。”
“夜视，是吧。”莫离看向了流萤，灵灯的光亮打在她身上，让她的精致的面庞泛着光。
“是的。”流萤叹了一口气。“你可以看看，就算黑夜降临，整个宗门也会如白天一般运转，不停不息。”
“你意思是，无论时间再晚，他们也不休息的吗？”莫离看了看凌涛峰上沿山而起的建筑，几乎都有人活动的痕迹。
“对。”流萤点了点头。
“他们不会累吗？”莫离思索了一会，又问道。
他知道身体可以依靠灵力来恢复，可长期不休息，人的心境真的不会产生问题吗？
“灵力可以弥补仙修的一切，可以让他们不累，不饿，不呼吸。”流萤的眼神飘向了天边。“只有把黑夜也利用起来，他们才能尽快地变强。”
“哦。”莫离若有所思，很快便找出一个疑惑。“可他们不是有夜视吗？为何又要点上灵灯呢？”
“所以灵灯并非为仙修点的。”流萤皱了皱眉，她始终觉得自己对人类的表情运用的不是很熟练。
“意思是灵灯是为了你们这些为仙修服务的人点亮的。”莫离很快便想到了答案。
“主人，你很聪明。”流萤愣了一下，笑道。“不好意思，不小心把心里的称呼喊出来了。”
莫离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想要改变一个人内心的想法，肯定不是一次谈心就可以的。
“说起来，整个寒江宗除了仙修之外，估计也就只有精灵了吧。”莫离努力地想要多了解一些这片大陆的规则。“特意为你们点亮灵灯，你们应该觉得受宠若惊啊。”
“不，灵灯不只是为了我们点亮的。”流萤摇了摇头，指了指守护在青石板旁的一群弟子。“他们也一样，学不了夜视。”
“他们拥有的是那种不配获得名字的灵力？”莫离定睛看了看，才发现青石板上站着两堆人，正在换班。
“对。”流萤也看着正在换班的两群人。“他们不仅学不会攻击型法术，也学不了大多数的强化辅助仙术，比如利用灵力来恢复伤势、恢复精力、维持体力，当然，夜视同样不行。”
“哦。”莫离点头说道。“意思就是，他们会饿，也会累，需要吃饭也需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