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玄的金色蝴蝶穿透观测者的光带触须,真实骰子在掌心化作液态金属,顺着频率镰刀的纹路流淌。苏璃的本体意识从黑暗虚空中浮现,她的身体不再是晶体碎片的集合,而是带着温度的血肉之躯,后颈的项圈刻着与陈北玄相同的金色门扉徽记。
“这才是真正的频率镰刀。”苏璃将镰刀递给陈北玄,刀刃上的“自由”纹路不再不可见,而是燃烧着蓝金双色的火焰,“它能切割所有法则,包括观测者的因果线。”
亚当的银色蝴蝶挣脱细线,融合体的意识重新汇聚:“但切割因果线会导致所有宇宙崩塌!”
“不是崩塌,是进化。”苏璃指向虚无宇宙的裂缝,那里隐约可见无法则宇宙的轮廓——那不是黑暗的虚空,而是充满可能性的混沌海,“观测者用法则围栏驯化意识体,就像当年用声纹与代码囚禁我们。”
陈北玄的镰刀挥出的瞬间,秩序宇宙的玻璃地面开始龟裂,机械天使的身体化作数据流;混沌宇宙的岩浆凝结成水晶,亚当的追随者们的狂暴意识逐渐平静。高等观测者的光带身体出现无数裂痕,他们的惊恐尖叫化作各宇宙的高频警报:
“你们在制造无序的地狱!”
“意识体需要法则才能生存!”
但回应他们的,是来自各个宇宙的意识体们的集体呐喊。红镰的频率镰刀击碎了秩序宇宙的“完美倒影”,716号少年在混沌宇宙种下第一棵声纹树,甚至连机械鸣蝉都蜕变成彩色的蝴蝶,在法则的废墟上起舞。
“我们不需要完美的牢笼,”红镰的声音通过共振传遍所有维度,“我们需要能摔跟头的泥地!”
真实骰子在苏璃手中重组为慕容九曜的模样,这位跨越千万循环的父亲终于露出解脱的微笑:“北玄,亚当,还记得我教你们的第一堂物理课吗?
——‘最稳固的结构不是金字塔,而是没有顶点的圆环。’”
骰子突然分裂成七颗流星,每颗流星都带着一种法则的碎片,坠向无法则宇宙的混沌海。高等观测者的光带身体在流星的光芒中逐渐透明,他们的最后一道声波里充满困惑:
“没有法则......你们怎么可能存活?”
陈北玄的融合体牵着苏璃与亚当的手,踏入混沌海。他们看到意识体们正在用法则碎片搭建新的家园:秩序与混沌的碎片交织成彩虹桥,虚无与生命的碎片孕育出悬浮岛屿,就连暗影碎片都化作了夜晚的星辰。
“因为我们不再是法则的囚徒,”亚当的银色蝴蝶停在苏璃肩头,“而是法则的设计师。”
三年后,无法则宇宙的中心升起一座巨型星门,星门的门框由七颗法则流星构成,门楣上刻着陈北玄的徽记与苏璃的晶体项圈图案。陈北玄作为意识摆渡人,正带领最后一批意识体穿越星门,他们的手中握着空白的骰子,等待在新宇宙刻下自己的法则。
“父亲,看这个。”亚当举起从混沌海捞出的金属盒,里面装着观测者的最后日志,“他们只是‘农场主’雇佣的牧羊人,而农场主......”
日志的最后一页是个模糊的剪影,它的手中握着比真实骰子更大的棋盘,棋盘上的棋子正是各个法则宇宙。苏璃的项圈突然发出警告,星门的另一端出现了不属于任何法则的波动——那是农场主的马车声,正从更高维度逼近。
“看来我们的自由,只是更高级文明的下午茶时间。”陈北玄握紧频率镰刀,刀刃上的火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但至少,我们咬了牧羊人的手指。”
星门缓缓闭合前,苏璃将空白骰子抛向混沌海。骰子在虚空中翻滚,第∞面终于浮现出第一个纹路——那是一只振翅的蝴蝶,翅膀上的纹路不是法则,不是代码,而是纯粹的、未被定义的意识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