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京城,银杏初染金晖,天启书院的飞檐上垂落几串紫藤,将青砖黛瓦装点得愈发雅致。这日,书院正门悬起了朱红绸幔,两侧廊柱上挂满写着“琴瑟和鸣”“白首同心”的诗词灯笼,李明亮与楚云舒婚典的余韵未散,李明信与林知夏的婚礼又为李家添上一重喜色。
辰时刚过,宾客的车马便络绎不绝地停在书院门前。李阳华与秦秋晚坐着青竹雕花马车而来,老两口下车时,秦秋晚特意叮嘱仆从护好车辕上挂着的苏绣屏风——那是她连夜绣的《并蒂莲图》,图中还藏着用金线绣的《诗经》名句。李云清与林婉婷携手走来,李云清怀中抱着一卷宋版《礼记》,笑着对妻子道:“这是给知夏的添妆,她总说想研究宋代婚俗。”
李云海夫妇来得豪迈,冯素娟从马背上取下一个檀木匣,里面竟是一套精铁打造的文房四宝:“写信不能总用毛笔,这套铁笔给明信用,战场上写信也方便!”李云晏摇着折扇,身旁周秀英捧着锦盒,里面装着他们从江南寻来的徽墨,墨锭上雕刻着连理枝纹样。李云河夫妇则带着自家田庄产的糯米,说是要做成喜糕分发给书院学子。
穿过挂满学生书画的长廊,宾客们来到书院礼堂前的青石广场。与李明亮那场华丽的全息婚典不同,李明信与林知夏的婚礼充满书卷气。入口处摆放着一张长案,案上铺开十丈素绢长卷,作为宾客签到簿。李静言与秦霄站在案旁,李静言手持朱砂墨锭研磨着,秦霄则将特制的竹管狼毫递给来宾。
李阳华率先提笔,饱蘸浓墨写下“兰菊庭芳”四个苍劲大字,笔锋游走间,墨迹渗入绢布,竟晕染出淡淡的兰草香气。秦秋晚笑着嗔怪:“老头子就爱显摆新制的香墨。”说罢也执笔,在旁边添上一行簪花小楷:“愿你二人,朝暮与共,白首不离。”
李云清的字迹工整如印,写下“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林婉婷则画了幅简笔《双栖图》,两只水墨鸳鸯在绢布上顾盼生姿。李云海握着粗大的毛笔,憋红了脸写下“好好过日子”,冯素娟在旁笑得直不起腰,抢过笔补了句:“别总让知夏帮你改文章!”惹得众人哄笑。
待宾客们陆续题字完毕,长卷已化作一幅流动的墨香画卷。李明泽与叶清婉并肩而来,李明泽在卷尾题下“鸿案相庄”,叶清婉则用细笔勾勒出金粉蝴蝶,翩翩落在字迹间。李明辉与沈星瑶来得最晚,沈星瑶大大咧咧地写了个“囍”字,李明辉却偷偷在角落画了个举着书本的小人,模样酷似李明信。
礼堂内,红烛摇曳,四面墙上挂满李明信与林知夏合着的《蒙学新篇》书页,每一页都用金线勾边。李明信身着月白色广袖长袍,腰间系着林知夏亲手绣的墨竹绦带;林知夏一袭藕荷色襦裙,发间别着两支竹节银簪,簪头缀着的珍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手中的婚书。李明信用工整的小楷写就文言婚书,开篇便是“与卿相逢,如寒夜逢灯,荒原遇泉”,字字句句引经据典,却道尽深情;林知夏的白话文婚书则写在洒金宣纸上,“我想和你一起,把所有的清晨和黄昏都写成诗,把每一顿粗茶淡饭都过成画”,直白又浪漫。两人交换婚书时,李明信指尖轻触林知夏腕间的青玉镯——那是她第一次站上书院讲台时,他偷偷送的礼物。
礼成之时,书院钟鼓楼突然传来清脆的钟声。三百名天启书院学生列队而入,齐声朗诵《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少年们清朗的声音响彻云霄,惊起书院池塘里的锦鲤,也惊落了满树银杏叶。
秦秋晚抹着眼泪,将一块刻着“永结同心”的玉佩塞进林知夏手中;李阳华则郑重地把书院山长印交给李明信:“往后,这教书育人的担子,就交给你们了。”
婚宴设在书院后园的竹林间,长桌上摆满了林知夏亲自设计的“书中自有黄金屋”糕点——用酥皮雕成书本形状,内馅是桂花蜜与核桃碎。宾客们围坐在一起,或赏玩长卷上的题字,或讨论着新人别具一格的婚书。
李静言与秦霄悄悄将一卷新制的活字印刷术图谱放在新人案头,那是秦霄闭关半月的成果,扉页上写着:“愿你们的故事,字字珠玑,永载人间。”
暮色渐浓时,李明信与林知夏携手登上书院顶楼。远处万家灯火渐次亮起,他们相视而笑,手中婚书在晚风里轻轻翻动,墨香与桂香交织,诉说着独属于这对眷侣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