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众人都不说话了。
就连放逐所的战友们,知道别离是半鬼的身份,也仅仅只是去接受他身为半鬼的身份,而从来没有想过,别离身上,有一半的血统是人。
“三十四年前放逐所正式了两年,而鬼族并没有一个完整的种族意识,三个将军,八大鬼王各自为战,像部落一样分散在隐游,云烟,朝歌,但无四个地方。当时的我,还因为半鬼身体功能的缺陷,三十岁了仍然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少年。放逐所见鬼族分散,并没有团结的迹象,所以就集结了所有战力,打算一举清剿鬼族。”
别离说到这里,众人明白了,原来当年,人族才是那个侵略者......
“起初,人类通过包抄的战术配合强大的觉醒者们,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云烟,朝歌,但无,通通被人类攻了下来,鬼族死伤惨重。但攻到靠近人类地盘的隐游之地时,被当时唯一一个涅盘境的鬼族将军别轻鸿抵挡了下来,人族的进攻陷入停滞,但人族的这次入侵,也让从未团结过的鬼族上下一心,准备抵御人族的入侵。”
“别轻鸿?”殷鸠好奇的问,别离面无表情的回答,
“就是我的父亲。”
众人不打岔,继续听别离讲述着:
“3139年,别轻鸿死亡,放逐所像是看到了契机,准备一举歼灭鬼族,但......”
“你的父亲,是放逐所杀死的?”江镇问道,别离摇了摇头,满不在乎的笑着说:
“是我杀的。”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想杀我,就被我杀了,就那么简单。”别离依旧笑着解释,但众人知道,事情并不是别离三言两语解释的那么简单。
别离继续讲道:“后来我以铁血的手段统领了鬼族,不服者直接杀。余下的两位将军和八大鬼王都听命于我,所以,当时的我尽管没成为鬼族的领导者,但也只是名义上的一个身份差异。随后,我带领鬼族收复失地,但放逐所非要和我死磕到底。最后的结局自然是我成功了收复了失地。最后在3140年,也就是31年前,成功当上了鬼族的领导者。随后,与放逐所签订了守种契约。最后在由于契约的条件,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加入了放逐所,后面的故事,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
柯正听明白了一切,复杂的看向别急说道:“再最后你为了保住放逐所的名声,不让年轻的血液们知道这段并不光彩的入侵史,你抗下了一切,成为了人族鬼族口中人人喊打的暴君。然后被弃玉计划放逐,从此一蹶不振,与妻子长相厮守,但在高额的手术费下,你不得已做起了老本行,遇到了我们。”
别离点了点头,心里释怀的笑了起来。
“所以人啊,还是藏不住事。”
江镇殷鸠此时的心情都极为复杂,一时间,他们的世界观全部崩塌了。
殷鸠最开始针对别离的行为,只是因为自己的父母死于那场战乱,而高层们告诉他,自己的父母是死于鬼族的入侵下。
江镇更是崩溃,自己一直的信念崩塌,原本以为自己的父母是死在了鬼族的入侵下,到现在事实却告诉自己,人族才是那个入侵者。
一时间,殷鸠崩溃了,狂笑了起来,眼角却流着泪。而江镇更是不顾众人的呼唤,转身跑了出去。
“去看看队长吧,我没事。”别离轻声对队员们说道,众人虽然也是不放心别离,但看有那么多人在,也只得先去追队长了。
“你辛苦了。”一言未发的夜凌秋说道,别离摇了摇头,“都过去了,永夜也好,别祀人也好,都已经死了,我现在叫别离。”
……
结束了一切,别离没有再哪里停留,来到了当初埋葬李清沫的河边,愣愣的望着河面。
不知不觉间,眼泪便挂在了脸上。
“越来越脆弱敏感了,以前明明不这样的……”
微风轻起,轻轻拂过别离的脸颊,像是一个孩子,笨拙的想替他擦去泪痕。原本平静的河面也变得浮躁,浪花轻轻拍打着岸边,努力的想触碰他,告诉他,别哭,别哭……
……
呆了没多久,别离就去买了个手机,补办了了一张卡,刚开机,就收到许多未接来电的短信,一看正是江镇打来的,别离想了几秒,最终打了回去。
“喂,队长?”
“小离子,你哪去了,快回来,庆祝你二进宫又平安出狱。”江镇的声音传来,语气里没有别扭,也没有其他特别的情绪,听得别离很是心安,后者微微一笑,回了句马上,挂断了电话,就往放逐所赶去。
“撒普ruai日吗惹发ke儿!”会议室门都还没打开,杜安一盆水直勾勾的扣在了别离的头上,后者嘴角直抽,满脸“杀气”的看着杜安道:
“你要是不解释清楚,我这沙包一样大的锭子就要敲在你头上。”
“柚子叶水嘛,人家说出了狱都要撒点柚子叶水,你二进宫未必不多弄点嗦。”
“柚子叶呢?”
“没买到,买的柚子。”
“柚子呢?”
“喏。”杜安指过去,秦苓朱红二人正在悄悄的进食,见二人目光迎来,还不好意思的挥了挥手。
“队长呢?”别离没管这个活宝,问道。
“买东西去了,他和……”
话还没说完,江镇柯正二人一人抱着啤酒,一人提了几袋海鲜,笑着走了回来,看到浑身湿透的别离,不用想都知道是杜安干的好事。
“队长,我……”别离想说什么,但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江镇笑着捶了一下别离的胸口,看向他,不言而喻。
别离也没有在解释,也跟着笑着捶了江镇的胸口一拳。
两人就这样默契的选择了跳过这件没有谁对谁错的事。
“别离。”
“嗯?”
“你以后不再是自己飞行的蠹鸟了。”
相视一笑,亦不言而喻。
“基情满满。”秦苓在一旁磕了起来。
“抱住他!强吻他!占有他!”朱红也跟着起哄。
“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欢声笑语,安河放逐所与别离的最后一丝隔阂也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