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周恪回到雅阁。
门口并没有人来迎接。
他心头一阵烦躁,当场便发了脾气,将桌上的东西扔到地上。
这时,一双纤细无骨的手忽然自背后抱住他的腰,胡乱地点着火。
然而,周恪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低头扫了一眼,心头猛地窜起一股无明火,转身掐住女人脖子。
“贱婢,果然是下贱胚子!”
“前几天还装什么贞洁烈女,这几天就主动勾引爷?”
美兰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心理的恐惧,柔若无骨地攀上他的肩头。
“二公子,以前是奴婢不识好歹,现下奴婢已经想明白了。”
周恪挑眉,锐利的眼眸看着她,充满压迫感。
美兰身侧的双手攥紧,眼眶却湿润,吸吸鼻子道:“奴婢昨日受了委屈,那时才知道,只有背靠公子,才能堂堂正正做人。”
这番话取悦了周恪。
他自从不能人道后,就开始逐渐丧失男子气概。
以前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在此刻消失殆尽。
越来越尖细的声音,逐渐消失的喉结。
只有驰骋在这些女人身上,他才能找回当男人的感觉!
“很好。”周恪目光阴沉沉,手指摩挲着她的下颌,像是一条吐着姓子的毒蛇。
“公子,奴婢还有一物要献给您~”
美兰双手呈莲花状,举过头顶,恭敬献上青色瓷瓶。
打开后,里面是滚圆的药丸。
周恪轻嗅,瞬间觉得下腹一紧。
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
“这是……”
他睁大眼睛,幽深的眸中划过一抹狂热,俨然已经当成了至宝。
美兰松口气,笑道:“公子,奴婢家乡有一位马道婆最擅此道,特意为您求来神药。”
“马道婆说,不拘是什么原因造成,只消一颗,便能让您重振雄风。”
“你有心了。”
周恪勾唇,掌心缓缓收拢,目光落在美兰身上。
“那你说,本公子该如何奖赏你呢?”
美兰故作羞涩,低下头道:“奴婢不求别的,只求公子能给奴婢一席之地,不要赶走奴婢才好。”
周恪嗤笑,打横将她抱起,径直走向里屋。
很快就响起暧昧的声音。
……
日子一晃,到了三月十六。
过了今日就是太后的六十大寿。
本朝以孝治天下。
故而,圣上极为看重,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让礼部着手操办此事。
这是开春后第一场大宴,又逢太后寿辰,无论是外命妇还是未出嫁的贵女,都早早在家准备起来。
国公府自然也是如此。
方氏一早就起来,去了淑华苑,透过铜镜看到那张娇艳欲滴的脸,唇角微扬。
“娘的华儿,定能成为全京城最尊贵的女人。”
周淑华扫过桌上的玉容膏,羞涩一笑。
“娘,多亏了三殿下,否则女儿的脸怎能好得这么快。”
方氏心情更好,拍拍她的手:“三殿下对你有意,是好事,你也要争气点,快点在圣上面前露了脸,好讨个婚事。”
周淑华脸颊更红,眼波流转之间,恰似晚霞般绚丽。
“娘~”跺跺脚。
“女儿都已经准备好了,您只等着瞧吧,对了,大哥他这几日都不出门,女儿听说似乎是在和丫鬟鬼混?”
“还有……之前那位小柳大夫呢?”
她和周恪兄妹之间,是极为亲密的,几乎没有任何秘密。
可这一次,哥哥却对她避而不见。
周淑华有些不安。
方氏眼皮子一跳,想起儿子最近做的事,顿时脑仁生疼。
她拉住女儿,摇头说:“你大哥也不是小孩子了,身边应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可是柳家……”周淑华微微张嘴。
方氏很快就岔开了话题。
见状,周淑华也不敢多问。
总归寿宴时,周恪也要出席,应当不会有什么要紧事的。
翌日,国公府早早备好了马车。
一共三辆,大房兄妹一辆,老夫人和方氏一辆,剩下的就是周淑华和周恪兄妹一辆。
马车最终在宫门前停下。
周令仪率先下车,而后扶着周砚卿一起去了寿康宫。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们兄妹有这样的殊荣。
毕竟,他们可是长公主仅存的血脉。
寿康宫内,太后刚接见了一批外命妇,才有些厌烦,转头就瞧见兄妹两人,顿时眼前一亮。
“哀家正念着你们兄妹呢!”
芳华姑姑命人端了茶水和点心上来,笑着说:“太后一早就念着世子和郡主了,尤其是世子,身体可好?”
“都好,让外祖母担心了。”周砚卿抿唇,嗓音温柔。
太后忍不住感慨。
这孩子真是像极了他的父母。
她命太医过来给周砚卿请脉,本以为这孩子的身体会一日比一日差,却不曾想——
“回禀太后,世子脉相有力,并非体弱多病之人。”
太后心中一惊,怔怔看着周砚卿,他依旧如往常一般,穿着厚实的料子。
看起来并无好转。
没想到却出乎意料。
周砚卿温润一笑,郑重拉过周令仪的手:“外祖母,多久了令仪,日日替我调养,才有了今日。”
“兄长……”
周令仪眼眶一热,瞬间明白了他的好意,他是怕自己和太后之间有隔阂。
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解释,制造机会。
不过,他的担心有些多余。
太后虽不像对他那般慈爱,却也不似从前严苛,凡事都要徐徐而至。
这样很好。
周令仪已经很满足了。
然而。
太后听见这话,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再三确认:“你还有这个本事?”
周令仪用力点头,唇角勾起一抹自信:“外祖母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兄长吗?孙女这次,还为您准备了一份贺寿礼,保管让您满意!”
话音刚落。
殿外突然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
“什么样的贺寿礼啊,不妨让朕也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