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难道不知,您这班放权给谢羡予,多少大臣不满,何况谢羡予向来嚣张跋扈,连我这个公主都不放在眼里,父皇您为何——”
“够了。”
祯帝声色沉沉,凌厉的目光一扫文休,帝王的威势扑面而来瞬间压的文休身躯一震。
文休也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多么逾矩,连忙跪地请罪:“儿臣也是气急了,这才口不择言,还请父皇恕罪。”
“文休,你是公主,前朝的事情还是少插手为好。”
文休心中一沉。
姜兰君和明昭的事,怎么能称之为前朝政史事。
父皇分明就是有意偏袒谢羡予。
可就算是知道这些,文休此刻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眼前的男子虽说是他的父亲,可他还是是整个天下的君主,他们之间是先君臣,后父女。
纵然有千万的不甘心闻,文休此时也只能认了,“儿臣知错。”
“你下去吧,朕与谢羡予宇还有事情要说。”
“是,儿臣告退。”
出了大殿,文休气的将帕子都给丢了出去,竹澜见状只好追着入捡回来。
“殿下怎么生了这样大的气,可是陛下没有应允您的请求?”
“若仅仅是这样,本宫又何必生气,都是谢羡予那个病秧子。”文休越想越生气,“若不是他横插一脚,这会儿父皇的旨意说不定都下来了,本宫真不明白,那个姜明昭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谢羡予这般替他说话。”
“从前也不见他与谁这样亲近过,这姜明昭还能是他流落在外的姐妹不成?”
“殿下慎言。”竹澜在见到谢羡予时就猜了个大概,“那姜明昭虽出身不好,但到底也算是对天下百姓有功,也难怪了。”
听竹澜说起这个,文休才没再继续,转念一想自己的好友指不定要在京兆府之中待许久,心下便十分不安。
“我承诺过兰君,一定会想尽办法救她出来,倘若父皇这边行不通,那我就只能去寻皇祖母了。”
“殿下!”竹澜深吸口气,“太皇太后素来不问宫中事,更何况这种事,不然殿下还是算了,若是为了救姜兰君把殿下卷入危险之中,岂不是。”
“竹澜,我意已决。”文休打断她的话,“虽然已经许久未见皇祖母,想来他也会念着这点祖孙亲情,只要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皇祖母会答应的。”
“殿下三思啊。”
太皇太后不问琐事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太皇太后清修最烦别人打扰其清净。
而且,太皇太后也从来不与他们这些皇子皇女们亲近,甚至于陛下亲自去,十次也未必能见着太皇太后一回。
至于原因,竹澜只知晓陛下年轻时曾惹怒太皇太后,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她不知道了,但从那件事之后,太皇太后就把自己关于宫中,很少出门。
太皇太后最近一次见祯帝还是在年末的时候,祯帝寻到了一件琴谱,也不知是哪位名家的给太皇太后送了去,太皇太后见了琴谱,才愿意与祯帝一见。
两人的上一次见面与这一次相隔了有三年之久。
文休气冲冲离开之女,祯帝开门见山道:“说说吧,这件事你到底如何打算的?”
谢羡予面不改色:“自然是杀之,以儆效尤。”
祯帝稳如泰山:“你就不怕,姜尚书记恨,还有虞家,听说虞子钧那小子,可十分钟情啊。”
“陛下这是要臣行包庇之事?”
祯帝嘴角一抽,瞪了他一眼:“胡说,朕只是想提醒你,一条人命是小,朕交给你的事情是大,杀了姜兰君,姜家那边,岂不打草惊蛇。”
谢羡予淡淡一笑:“陛下放心,臣已经有所打算,不出意外的话,陛下很快就能得偿所愿了。”
祯帝被这话吊起了胃口,勒令谢羡予同他说明情况。
谢羡予只好面露为难的说了,一番话下来,听的祯帝诧异无比。
“你的意思是说,这明昭被你派去找证据了?”
让亲闺女去抓亲爹的错处,这么缺德的事儿只有谢羡予才能干得出来。
连一旁的内侍也不禁愕然。
这福金县主居然也愿意。
他还以为,现主如今表面做的与姜家势不两立的样子,其实不过是想要耗一耗对方,立下威风。
没想到居然来真的。
“姜家对她弃如敝履,她又是陛下亲封县主,理当为陛下分忧。”
不得不说,谢羡予这番话当真是说到了真谛的心坎儿上。
当初册封时,祯帝心里其实还有些忧虑,父女之间能有什么隔夜仇,指不定过两天就好了。
但明昭既已经做到这种地步,可想而知是盼着姜家倒的。
这样也好,省了他不少事。
“好,这件事要是做成了,朕必然厚厚褒奖你们二人。”
“多谢陛下。”
……
姜府,老夫人病重的消息一经传出,外头的人众说纷纭。
最让人信服的,就是姜老夫人是被明朝气出毛病来的。
毕竟她之前一次将姜老夫人拒之门外,还有一次直接把人赶了出去。
不过事出有因,也没人会说什么。
虞家那边也是一团糟,但听说了这件事,思虑再三后还是登门。
来的正是先前明里暗里敲打过明昭的虞夫人。
她这一次不只是来探望姜老夫人的,更重要的原因是试探明昭对虞家的态度。
他们一家人仔细商议过,不论姜兰君这个案子的结果如何,她们虞家都不能要这样的儿媳了。
明昭身份贵重,若是能将婚约重新调回,他们虞家会更有助力,说不定陛下也会乐见其成,恢复虞子钧的官职。
当然,虞子钧目前还在昏迷之中,是不知道他们的打算的。
几番寒暄之下,姜夫人听出了虞夫人的话外音,面露愠怒:“虞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兰君可是为了子钧才遭了这样的祸事,你们家的意思是要撇弃我的兰君不成?”
心思被这样直白的点破,虞夫人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想笑着敷衍过去:“姜夫人言重了,我们虞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是这件事多少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