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封脸色一黑:“三弟有这心情管起大哥的后院,看来不仅眼睛没瞎,耳朵也好的很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相让。
谢羡予睇了明昭一眼,意思很明显。
明昭屈了屈膝,径直跟着他走了。
不远处还想着同明昭道歉的虞将军看到这一幕也歇了这份心思。
同僚们说的没错,谢羡予和明昭明显是一党的,指不定谢羡予就是故意扶持了明昭,好稳固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否则一个乡下女何以敢在两位殿下面前这般嚣张。
出了宫,谢羡予毫不客气的拿折扇敲了敲明昭脑袋:“那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少与他们来往知道吗?”
明昭捂着脑门委屈的很:“是他自来找我说话,他可是皇子,我总不好无视吧。”
“你就当没听见,他难道会与你一个小孩子计较?”
明昭更不满:“我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
“十四。”
“虚十五。”
“与我犟嘴?”谢羡予被气笑了:“果然不能惯,给你惯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世子误解我总要解释的嘛,这怎么能算犟嘴呢,世子不讲理。”
谢羡予:“……”
再次抬手敲了敲明昭脑袋,谢羡予仍是不恼:“行了,有这会儿跟我耍嘴皮子的功夫都能认几行字了,回家看书去。”
“……哦。”
明昭心里苦,偏偏还什么都不敢说。
待她的马车走远,谢羡予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得给她找个厉害点的先生。”
这边虞将军刚回到家,就冲到了虞婷薇的别院之中,家人拦都拦不住。
“逆女,皇宫境内竟也敢大放厥词,惹怒贵妃娘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虞婷薇被打了二十巴掌的脸还高高肿着,早就料到会被虞将军训斥,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心里难免觉得委屈。
“爹,我是气不过而已,谁能想到当时贵妃娘娘会正好在那儿。”
“就算贵妃娘娘不在,你也不能说这种话,明昭可是陛下封赏的县主,又和谢羡予关系亲厚,就算贵妃娘娘没有听见,待事后你觉得谢羡予不会找你麻烦?”
虞将军越想越气,“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得罪了贵妃,我看你以后的亲事该怎么办,谁家会要一个被贵人厌弃的女子做儿媳,你就等着随便配一个杀猪种菜的吧。”
自知理亏,虞婷薇很恨的咬了咬牙:“都怪明昭那个贱人!”
虞将军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从今天开始你给我禁足在家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门半步。”
明昭带着曹贵妃赏赐的伤药回到府上,萤娘早早得了消息在院子里等着。
“宫里赏赐的东西固然是好的,只是人心险恶,姑娘还是小心为上。”萤娘用银勺挖了些药膏打算带回去检查,“姑娘还是继续用我给你的药膏就好。”
“我听说曹贵妃是宫里最受宠的娘娘,入宫多年盛宠不衰,怎么会连一个子嗣都没有?”
萤娘轻笑:“姑娘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明昭诚然道:“就是有些好奇。”
见她不似作假,萤娘悄默默压低了声音:“陛下年纪虽然有些大了,但据宫中太医所说,陛下身体十分康健,想来也就只能是曹贵妃的问题了,毕竟宫中嫔妃那么多,多的是怀孕生子的。”
“其实这种事也是人尽皆知,曹贵妃也曾宣各地有名的大夫进宫面诊,可惜最后都是无用,久而久之,想来曹贵妃对这事你不抱那么多希望了。
“姑娘可是觉得今日曹贵妃出言帮你,所以——”
“萤娘你的意思我清楚。”明昭接过话茬,“你放心吧,曹贵妃是帮过我,我也觉得她是个好人,但我知道,她帮我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虞婷薇说的话也冒犯了她。”
“姑娘知道就好。”萤娘顺手揉了揉她发顶,“这两天世子会请一个教书先生过来,姑娘你自求多福吧。”
明昭愣了一下,“可最开始不是说好的让听风教我嘛,听风很好的,我已经识得许多字了。”
萤娘看了眼听风,笑了:“我听世子的意思,是觉得听风把姑娘给带歪了。”
听风当下垮起张脸,“世子真是过分,我哪有把姑娘带歪了。”
萤娘有些哭笑不得:“请个教书先生也是好的,听风你虽然会教姑娘认字,但许多道理却是你带不给姑娘的,教书先生就不同了。”
听风叹了口气,有些气呼呼的:“好了好了,我知道我肯定是比不过教书先生的,姑娘跟着先生学也好,我每天还能偷闲一会儿呢。”
其实是姑娘学的太快了,这才没几日,听风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交给姑娘的了。
萤娘笑呵呵提着药箱离开。
然而教书先生还没到府上,姜老夫人的帖子就送到了。
“老夫人说想明日来拜访姑娘。”
帖子上的话写的极为谦卑,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夫人才是那个孙女儿。
“我去回了吧,省的这老夫人又过来作妖,惹姑娘生气。”芙蓉转身就要出去打发了送帖子的小厮,不想被明昭拦了下来,“不用了,怎么说她也是长辈,几次登门我好歹要给她点面子。”
芙蓉和听风吃惊,上一回姑娘可不是这么说的。
“姑娘真的要让老夫人进门?”听风不解,“万一老夫人这次又是来找茬的怎么办,万一她要是寻机会晕倒在咱们府上,回头再污蔑姑娘对她做了什么,岂不是说不清了。”
“她不会,她还想着缓和我与姜家的关系呢。”
否则她也不会在帖子上写的这般低声下气。
想来是被庆功宴一事给刺激到了。
姜府,老夫人得了小厮的回话,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嬷嬷见老夫人面上露出了笑意,心下也跟着一松。
“老夫人就别担心了,想来二小姐前些日子不过是想耍耍小孩子脾气而已,说到底她也是姜家血脉,怎么可能真的与咱们割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