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城的金红光芒随着距离拉近愈发刺眼，萧凌喉间泛起铁锈味——方才强行用精神力探测黑雾时留下的暗伤，此刻正随着靠近城市而隐隐作痛。
他抬手遮在眉骨上方，看清城门前那道青铜纹路时，后颈的系统印记突然灼烧起来。
\"和遗迹里的符文......\"林雪的声音陡然发紧，她不知何时已走到最前，指尖几乎要贴上城门。
科研服袖口沾着的血渍在金光下泛着暗褐，\"是同一种刻痕。\"她回头时，镜片后的瞳孔缩成细针，\"三年前在死亡峡谷的祭坛，我拓印过半幅残图。\"她屈指叩了叩纹路，指节与金属碰撞的脆响里混着嗡鸣，\"这城，可能是上古'法则继承者'的实验场。\"
石锋的玄铁战斧在掌心转了个圈，斧刃擦过地面溅起火星：\"管他什么继承者，老子只知道——\"话音未落，一道雪白身影从他身侧窜过。
银月的尾巴尖还沾着之前战斗的血珠，此刻却像根蓬松的雪貂毛掸子，在城门前晃了晃便跃了进去。\"凌哥你看！\"她的声音裹着雀跃飘出来，\"街道能照出人影！\"众人快步跟上，入目却是空无一人的城巷。
青石板泛着温润的光，两侧商铺的木窗半开，案几上甚至摆着半壶未凉的茶，茶盏里的水纹还在轻轻晃动。
\"不对。\"萧凌的脚步顿在巷口。
他能清晰感知到空气里漂浮的能量粒子，正以极规律的频率钻进建筑墙体——像在给某种沉睡的机械\"充电\"。
银月却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她蹦跳着凑近街角一座白玉雕像，那是个抱书的少女，眉眼与林雪有三分相似。\"这雕的谁呀？\"她歪头用爪子戳了戳雕像的额头，\"冰的......\"
嗡——
整座城市突然震颤。
雕像额心的宝石迸出刺目蓝光，银月被反震得撞进萧凌怀里，尾巴毛全炸成蒲公英。
街道两侧的房檐开始剥落金粉，露出下面暗青色的金属骨架；原本空荡的巷口，不知何时立起十尊半透明的守卫傀儡，它们的轮廓由流动的光构成，胸口刻着与城门相同的符文。
\"撤！\"萧凌将银月塞进林雪怀里，手掌按在储物戒上——那里躺着最后三张高阶卡牌。
但他的精神力刚触及卡牌，就被剧烈的刺痛绞得几乎晕厥。
方才探测韩立残魂时耗损太大，现在强行抽卡......他咬碎舌尖，血腥味让理智回笼，\"来不及了。\"
\"哈！
来得好！\"石锋的玄铁战斧已经抡圆，斧风带起的气浪掀飞半条街的金粉。
他冲萧凌咧嘴一笑，嘴角的伤口裂开又淌血，\"老子给你们拖延半刻钟！\"话音未落，他已和最近的守卫傀儡撞在一起，金属交鸣的巨响震得青石板龟裂。
萧凌攥住林雪的手腕往巷尾跑，余光瞥见银月从林雪怀里挣出，四爪燃起银焰挡在两人侧后。\"去最高的塔。\"他喘着气，系统在识海疯狂闪烁，\"控制中枢一定在那。\"
林雪的科研服下摆被风掀起，她另一只手快速结印，指尖凝出淡蓝色的探测光团：\"能量波动在塔顶！\"她抬头时，发梢被气流吹得乱飞，\"但......\"
\"没有但。\"萧凌扯着她拐进一条暗巷，背后传来银月的低嚎——又有新的傀儡从虚空里挤出来。
他能感觉到后颈的系统印记烫得惊人，像要融进皮肤里。
三年前韩立残魂自爆时，他也是这样的灼烧感；三天前在废土深处挖到的地图，此刻正贴着他心口发烫。
所有线索都在往这里汇，而他要在石锋的斧子砍断最后一尊傀儡前，找到那个能解释一切的答案。
\"到了。\"林雪突然停步。
他们站在一座尖顶塔楼前，塔门正中央的宝石与银月触碰的雕像额心宝石一模一样，此刻正随着城市震动有规律地明灭。
萧凌松开林雪的手腕，从储物戒里摸出那半幅残图。
地图边缘的缺口，与塔门周围的刻痕严丝合缝。
他深吸一口气，掌心按在塔门上——门内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像某种沉睡了千年的巨兽，终于被唤醒了眼皮。
\"跟紧我。\"他回头对林雪说。
她的发绳不知何时散了，黑发在金光里飘得像团黑雾。
而在她身后，塔楼内部的阶梯泛着幽蓝的光，直通塔顶那团被黑雾裹着的......
（此处截断，林雪将在后续章节中发现高塔核心装置的具体形态）
塔楼内的蓝光顺着阶梯漫上来，在萧凌手背投下幽蓝的影子。
他的掌心还残留着塔门齿轮转动时的震颤，耳侧是林雪急促的呼吸——比他更快的，是她突然攥紧他衣袖的指尖。
\"看那里。\"她的声音发颤，却带着科研者特有的锐度。
萧凌抬眼，阶梯尽头的平台上，一座足有三层楼高的装置正在运转。
无数半透明光带从穹顶垂落，缠绕着中央悬浮的菱形晶体，晶体表面流转的纹路与城门前的符文如出一辙，却多了几分流动的活气。\"是法则共鸣器。\"林雪踉跄着上前两步，指尖几乎要贴上最近的光带，\"旧世界文献里提过，能把不同维度的法则能量拆解、重组......\"她突然顿住，转身时镜片蒙了层水雾，\"韩立三年前残魂自爆前，我检测到他体内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法则波动。
现在想来......\"
\"他可能用共鸣器复制了其他世界的法则，重塑自身。\"萧凌接得极快，后颈的系统印记已经烫得灼人。
他扫过装置下方密密麻麻的控制符阵，喉间泛起血腥——方才强行压制精神力暗伤时咬的伤口又裂开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关闭它的防御机制。\"他指了指光带外围若隐若现的金色屏障，\"刚才进门时触发的警报，应该就是这层防护启动的。\"
\"我来引开傀儡！\"
银月的声音裹着风撞进塔楼。
萧凌转头，正看见她甩着蓬松的尾巴从塔门窜进来，四爪银焰在地面烙出焦黑痕迹，身后追着五尊半透明傀儡。\"你怎么没和石锋一起？\"林雪急得要去拉她，却被银月灵活地避开。
小灵宠冲萧凌挤了挤眼睛，耳尖的绒毛在蓝光里泛着银芒：\"锋子哥砍得正嗨呢，说让我来给凌哥当帮手！\"她突然弓起背，从口中吐出一张泛着银光的卡牌——正是萧凌上周刚给她的【幻影分身】。
卡牌碎裂的刹那，十二道与银月一模一样的身影从蓝光里炸出来。
它们有的冲傀儡挥爪，有的往相反方向狂奔，连尾巴炸毛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追来的傀儡明显顿了顿，光构的眼珠里闪过混乱的数据流，竟分出三尊去追假身，剩下两尊继续朝真银月逼近。
\"快走！\"银月一声低嚎，真身在傀儡挥拳的瞬间滚进萧凌脚边，尾巴尖扫过他的裤管。
萧凌弯腰将她捞进怀里时，能摸到她皮毛下绷紧的肌肉——这小灵宠明明怕疼得紧，此刻却连被傀儡擦到的爪心血珠都顾不得舔。
\"去装置核心！\"林雪拽着他往平台跑，发梢扫过他手背时带着冷汗的凉意。
萧凌将银月塞进她怀里，自己则单膝跪地，指尖抵住地面的符阵纹路。
系统在识海疯狂闪烁，提示他剩余的精神力仅够使用一张高阶卡牌。
他咬了咬牙，从储物戒里摸出那张泛着暗红光泽的【命运逆转】——这是上次在极北冰原冒险时抽到的，能短暂回溯目标的关键记忆，但会抽干使用者三成精神力。
\"撑住。\"他对着符阵默念，卡牌贴在掌心的瞬间，眼前骤然陷入黑暗。
再睁眼时，他站在一片金光里。
无数画面像碎镜片般在四周飞旋：穿古式法袍的研究者往共鸣器里注入法则能量，白发老者（应该是旧世界的法则继承者）将一枚刻着韩立面容的玉佩按在晶体上，韩立本人在残魂状态下疯狂撕扯光带，将自己的意识往晶体里塞......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共鸣器底部的暗格——那里藏着一枚青铜钥匙，形状与萧凌心口贴着的地图缺口完全吻合。
\"找到了！\"萧凌猛地睁眼，额头的冷汗顺着下巴滴在符阵上。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识海像被钝刀反复切割，但此刻顾不上这些。
他踉跄着绕到共鸣器后方，指尖在晶体底部摸索，终于触到一道极细的缝隙。\"林雪！\"他回头大喊，\"地图！\"
林雪立刻从怀里摸出那张发烫的地图。
萧凌将地图边缘对准缝隙，只听\"咔\"的一声，地图竟像活物般钻进晶体，原本流动的纹路突然凝固成静止的金色锁链。
\"警报解除了！\"林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抱着银月冲过来，\"防护屏障在消退！\"
萧凌刚要松口气，整座城市突然发出地动山摇的轰鸣。
塔楼剧烈晃动，他差点栽进光带里，余光瞥见窗外的中央广场——原本铺着青石板的地面正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黑雾从缝隙里翻涌而出，凝聚成一道人影。
\"是......韩立？\"林雪的声音突然哽住。
那人影轮廓逐渐清晰：乱蓬蓬的白发，左眼处一道狰狞的疤痕，正是三年前自爆残魂的韩立。
但此刻他的身体不再是半透明的灵体，皮肤下流转着与共鸣器相同的蓝光，左手还攥着半截从地面拔起的光带——那光带的另一端，正连接着共鸣器核心的菱形晶体。
\"法则共鸣器......果然有用。\"韩立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却比从前多了几分实体的厚重感。
他抬头看向塔楼，左眼的疤痕突然裂开，露出下方泛着红光的瞳孔，\"萧凌，你以为能阻止我？
这共鸣器吸收了七个平行世界的法则能量......\"他的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等我完全融合，就算是武圣巅峰......也不过是我掌中的蝼蚁。\"
萧凌攥紧拳头，后颈的系统印记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他能感觉到共鸣器的能量波动正在急剧攀升，韩立脚下的黑雾里，隐约有更庞大的阴影在蠕动——那是比现在的韩立更恐怖的存在，正借着共鸣器的力量，缓缓睁开眼睛。
（塔楼外传来石锋的怒吼：\"狗东西！
吃老子一斧！\"但萧凌知道，这只是开始。
当韩立的身影完全融入共鸣器的蓝光中时，整个光之城的法则，都将成为他重塑自身的养料。
而他们，必须在他突破武宗层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