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留着？\"
姜枝惊讶地接过那部旧手机，正是她离开时没带走的，\"我以为早就...\"
\"我每天都会充电。\"宁祉煜小声说，耳朵尖微微发红，\"有时候...会用你的号打人机，怕掉段。\"
姜枝鼻子一酸。
打开手机，锁屏还是那张SJ夺冠时的合影，所有App的排列都没变，甚至连她常用的便签软件都还在首页。
\"你...\"她声音哽咽，\"真是傻瓜...\"
宁祉煜没说话，只是熟练地登录游戏。
姜枝的账号跳出来，Id是简单的\"bubble\"，段位停留在她离开时的王者20星。
\"掉了一点。\"他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左手操作不太行...\"
姜枝摇摇头，登录宁祉煜的账号，国服第一打野，巅峰赛2300分，英雄池深得吓人。
她点开常用英雄，澜的胜率高达89%，最近使用时间正是昨天凌晨。
\"你...一直在玩我的号？\"
她轻声问。
宁祉煜点点头，刘海垂下来遮住眼睛：\"就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
这句话击溃了姜枝最后的防线。
她咬住嘴唇不让眼泪落下，但失败了。泪水砸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游戏界面。
\"别哭...\"
宁祉煜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泪，自己的眼眶却也红了，\"我...我不该提这个...\"
姜枝摇头，主动靠进他怀里。
\"开吧。\"她深吸一口气，\"我玩你的澜，你玩我的小乔。\"
宁祉煜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两人像以前一样窝在沙发里，肩膀抵着肩膀，膝盖碰着膝盖。
游戏开始的音效响起，熟悉的旋律让姜枝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中路miss。\"
宁祉煜用左手笨拙地操作着小乔，声音却带着笑意，\"打野爸爸快来帮我。\"
这个称呼让姜枝手一抖，澜差点撞到墙上。以前都是她玩中单喊他\"打野爸爸\"，现在反过来了。
\"你...别闹。\"
她耳根发热，操控着澜去反野，\"我玩打野很菜的。\"
\"我知道。\"宁祉煜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上次你用我的号打野，0-12被举报了。\"
\"那是因为你队友太菜！\"
\"是是是，都怪队友。\"他们像两个孩子一样斗嘴，仿佛这两个月的分离从未存在。
游戏里，宁祉煜的小乔虽然左手操作不够灵活，但意识依然顶尖，总能提前预判敌方动向；而姜枝的澜则手忙脚乱，时不时撞墙或者空大。
\"啊啊啊我又死了！\"
姜枝哀嚎着看着黑白屏幕，\"这英雄怎么这么难！\"
宁祉煜凑过来看她的装备栏：\"你要先出...咦？\"他突然顿住，呼吸喷在她耳畔，\"你怎么知道我的出装顺序？\"
姜枝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按照宁祉煜的习惯买了装备。
她的耳朵更红了：\"看...看多了就记住了。\"
宁祉煜的眼神柔软下来，轻轻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我的枝枝真聪明。\"
游戏最终输了，但两人谁都没在意。
天色已经大亮，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宁祉煜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
姜枝偷偷看他，发现少年也正凝视着自己，眼神专注得像要看进她灵魂里。
\"怎么了？\"她小声问。
\"怕你突然消失。\"
宁祉煜的声音很轻，\"像做梦一样。\"
姜枝的心揪了一下。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描摹着熟悉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微微下垂的眼角，右眼尾那颗小小的泪痣。
真实的，温热的，不是梦境。
\"我在这里。\"
她轻声承诺，\"不会走了。\"
宁祉煜突然抓住她的手，贴在唇边。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手背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姜枝慌了，这是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昵称，\"怎么了？\"
\"我好想你...\"
宁祉煜的声音支离破碎，\"每一天，每一秒...训练时想，吃饭时想，连睡觉都梦见你...我以为我要疯了...\"
姜枝从未见过这样的宁祉煜，那个在赛场上大杀四方的野王，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在她怀里痛哭。
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滚烫得仿佛能灼穿皮肤。
\"又不是两年...\"
她试图轻松一些，\"才两个月而已...\"
宁祉煜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受伤：\"两年？我一天都受不了！\"
他抓住她的肩膀，\"你知道这两个月我怎么过的吗？手疼得睡不着，就看你以前的战术笔记；训练到吐，因为只有累极才能不做关于你的梦...\"
姜枝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因为她也是这样过来的，靠安眠药入睡，靠三份工作麻痹自己，靠反复观看SJ的比赛录像假装还在他身边。
\"对不起...\"
她哽咽着道歉，\"我不该...\"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
训练室的门被撞开，林景穿着皮卡丘睡衣冲进来：\"煜哥！你没事吧？我们听到哭声——\"
话音戛然而止。
娃娃脸辅助瞪大眼睛看着沙发上相拥的两人，嘴巴张成o型。
\"呃...\"林景尴尬地后退，\"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姜枝慌忙想从宁祉煜怀里挣脱，却被他牢牢按住。
\"没事。\"宁祉煜头也不回地说，声音还带着鼻音，\"枝枝回来了。\"
这句话像颗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基地。沈烬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红发出现在门口，商时序只穿了条睡裤，连一向稳重的谢存都匆匆赶来。
\"姜领队？\"
沈烬之挑眉，\"真是你？\"
姜枝尴尬地点头，试图整理自己哭皱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宁祉煜却一把将她搂回怀里，像宣示主权似的：\"我的。\"
\"哇哦...\"林景捂住眼睛，却从指缝偷看，\"所以你们现在是...复合了？\"
姜枝还没来得及回答，宁祉煜已经抢先道：\"从来就没分过。\"
这个回答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姜枝。她抬头看向少年，发现他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咳咳。\"
商时序最先反应过来，拽着还想看热闹的林景往外走，\"那什么...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沈烬之吹了个口哨，被谢存一把捂住嘴拖走。林景贴心地关上门，还故意大声说：\"我去买早餐！两小时后再回来！\"
门关上的瞬间，基地陷入诡异的安静。
姜枝的脸烧得厉害，不敢看宁祉煜的眼睛。\"你...你干嘛那么说...\"
\"因为这是事实。\"
宁祉煜捧起她的脸，\"在我心里，我们从未分开过。\"
晨光中，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右眼尾的泪痣格外明显。
姜枝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这颗泪痣让她多看了两眼。
据说有泪痣的人一生流泪多，而此刻，宁祉煜的泪是为她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