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你…你休想伤害…伤害她。”
南桥枝的白嫩的额头遍布着薄汗,她躺在床上,不由自主的给人一股病美人的味道。
宋楠秋跪坐在床边,从被子里拿起南桥枝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上,语气担忧的说道:“姐,我在呢,我没事。”
南桥枝摸着宋楠秋的脸,渐渐平静下来,双眼开合几下,终于睁了起来。
“宋楠秋…”
听到南桥枝嘶哑的声音,宋楠秋抬起头看向她,恰好撞见一双湿润的眼睛。
宋楠秋将人扶起来后,来到床边坐在了她的对面。
“桌子上为什么会有你吐的血?”
“我知道我为什么失忆了。”
宋楠秋轻蹙了一下眉头,急切的问道:“为什么,是什么原因?”
南桥枝抬头,眼眶含着泪水,她轻轻摇摇头后说道:“是蛊虫,至于是谁下的蛊,我暂时还不知道。”
“那莫序裴…”
南桥枝抬头缓缓闭上了眼,眼角渐渐的淌下泪珠,良久后才说道:“就当我还在失忆吧,毕竟我的人生不只有男人。”
“怎么了?”
“他勾结了西域的人,但是我还没有证据,他们做的极其隐秘,完全拿不到证据。”
“当年可是他带你回来的,如今他竟然叛国了?”
“你先出去吧,让我自己冷静冷静。”
宋楠秋出去后,屋内只剩她一人。
南桥枝起身走下床,来到柜子前拿出两坛酒,走到软榻前,坐了上去。
“不是说保家卫国吗?”
南桥枝喝了口酒,突然想起十岁以前几年,他们每月都通信一封。
“不是说,要拿战功求娶我吗?”
“怎么就成了三呢?”
每咽下一大口酒,少女便喃喃自语一番。
“莫序裴,你所谓的真心到头来竟是一场笑话。”
两坛酒很快见了底,南桥枝烦躁的将它们往地上摔去。
酒坛碎裂的声响,像是解了她心头的一分恨。
南桥枝呆呆的看着地上破碎的酒坛,若不是眼角一直在淌着泪,倒真以为时间静止了。
过了很久,久到天上的烟花不再绽放,久到孔明灯落幕,久到孩童们的嬉笑声褪去,南桥枝这才像活过来般,伸手抹掉眼角的泪,看着那堆碎裂的酒坛碎片,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我不难过,我偏不难过,莫序裴,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鸟叫声响起,晌午的阳光带着温暖裹挟着每一个人。
南桥枝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身上多出来的被子,和远处已经被清扫过干净的地毯,快要凉透的心终于被暖了起来。
“阿时!”
“公主我在。”
阿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后便是门被推开的声音,阿时穿着水蓝色的冬衣浅笑着看着自己,眼神中有担忧,有心疼。
南桥枝并不打算把莫序裴叛国的事情告诉她们,毕竟他是姐妹俩的救命恩人。
“公主你怎么了?”
南桥枝的思绪被拉回,她看向阿时勉强的笑着说道:“没什么。”
阿时看着红肿着双眼的南桥枝眼神里满是担忧,偏偏自家公主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对了,昨日赴宴的人都回家了吗?”
“已经全部回去了,淮阳郡主一早便起来将他们挨个送走了。”
南桥枝闭了下眼,又睁开眼睛看向阿时温柔的说道:“好,阿时我想出去透透气。”
屋外已经没有昨日风雪凛冽的样子了,阳光照在白雪上,晃的人睁不开眼。
南桥枝披着嫣红的大氅,坐在湖心亭的暖阁里。
少女一手撑着脸蛋,手肘靠在栏杆上,眼前突然出现了个白色的可爱小球。
南桥枝正在疑惑时,小球说话了。
“南桥枝,你近日可好啊?”小球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久违的听到萧瑾川的声音,竟让她一时晃了神,南桥枝伸出手指轻轻点点小球,忍不住向它倾诉:“我不好,我一点也不好。”
“那如何才能让你开心呢?”
南桥枝将脸蛋放在手上,整个人放松的仔细想了想,随后才说道:“我需要一个温暖的抱抱,但是现在我身边又没有人,谁能让我抱呢?”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让你抱一下吧。”
身后响起的声音让她愣住,南桥枝转过身,萧瑾川身着玄色锦衣,外面披着一件深灰色的外袍,脖间的绒毛将他露在外头的脖子,挡了个厚实。
“萧瑾川?”
“我在。”
听到萧瑾川那句我在,南桥枝好不容易强压下的泪意,又涌了上来。
“萧瑾川!”
南桥枝起身跑过去,扑进男人的怀里。
早已伸开怀抱的萧瑾川接住了扑来的南桥枝。
萧瑾川低下头看向怀中的南桥枝关切的问道:“你眼睛怎么这么肿啊?”
南桥枝带着哭腔和哑意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虽然有点狼狈,但你先让我抱着你哭一会吧,就一会。”
南桥枝说完,就闷声哭了起来,萧瑾川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抱住她,却碍于两人的身份,但又想起那天他发烧的情景。
想了想,他的手最终还是没落下,只是换了方向,落在了少女因为哭而一动一动的发顶。
南桥枝的头发很密,一头青丝带着好闻的香气,就算是散着发,也是极好看的。
公主府中已经没了客人,所以她便简单的在发尾处用红发带绑了一下。
南桥枝感受到一双温热的手掌,慢慢的抚着她的发顶。
她红着眼眶抬头看向萧瑾川,哽咽的说道:“你为什么摸我的头发?”
萧瑾川收回手,掩唇轻咳两声,转头看向亭外的风景,有些结巴的说道:“就…就是吧,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谢谢了。”
枝头叠在一起的雪开始融化,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娘!父亲和大哥还有四日就回来了!”
陈风颂一路小跑着从府外跑进正厅,袁江宁正坐在厅里陪着婆母聊天。
袁江宁听到儿子的声音,转过头看向因为跑来所以面色有些潮红的陈风颂轻声埋怨道:“你这孩子冒冒失失的。”
“小颂啊,你刚刚说你爹和你哥他们要回来了是吗?”
陈风颂来到自家奶奶面前蹲下,抬头看着老人慈祥的面容,笑着说道:“是的呀,奶奶,还有三天就到城门外了。”
“公主,映鸢小姐要回来了。”
南桥枝听后转头看向阿时不确定的问道:“谁?”
“还能是谁呀?当然是映鸢姐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