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晚上总是很早就结束,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户照进寝房内。
南桥枝突然惊醒,轻揉了下惺忪的睡眼,朝着门外大声喊到:“阿时!几时了?怎么不叫我?”
早已恭候多时的阿时很快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件叠好的骑装,笑着说:“公主,你不是一早便说想骑马了吗?太子殿下一早便命人送来了这骑装,巳时五刻便出宫往皇家马场去。”
“那现在是几时几刻呀?”
“巳时三刻。”
南桥枝本来还在缓冲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起身将阿时手中的衣服拿过,极快的跑入屏风内,开始换装。
巳时四刻,南桥枝走到宫门前,远远便看见汗血宝马旁与人交谈的南烨,小跑上前大声说道:“大皇兄!”
南烨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处,脸上平静的表情顿时换上一副温柔似水的样子。
“安宁!快来,皇兄给你介绍个朋友。”
南桥枝不一会儿便跑到自家大哥面前,额头因为小跑而沁出细细薄汗。
南烨微微弯下腰,用袖子轻轻的替自家小妹擦去额头的汗水,随后起身转向身后的人说道:“这便是孤的小妹,安宁公主。”
随后又偏头对南桥枝温声说道:“阿砚,这便是将军府二公子陈风颂,你们应当已经见过见面了,可还记得?”
南桥枝听后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少年面如冠玉,一双桃花眼却十分锋利,下颚线清晰,一身墨蓝色骑服将眼前人的肤色衬得越发白净,她在脑海中回想这几年见过的人,却毫无思绪,只能摇摇头看向陈风颂语气带有歉意的说:“抱歉,本公主前些年忘了很多事,实在不记得你了。”
陈风颂微愣一下,随后便换成一副温柔笑意的表情说道:“殿下不必抱歉,臣与安宁公主也并未见过几面,安宁公主忘记臣也是理所应当。”
“嗯...你...”
南烨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打断两人继续说下去的意向。
“好了,快到时间了,咱们启程吧。”
“好。”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林间小道,南桥枝安静的坐在马背上,南烨很有安全感的在后面环住她,驾马的速度也明显慢了。
微风吹过南桥枝的发丝,将颈后披散的长发吹起。
南桥枝双眼放光的看着小道尽头的皇家马场,指着远处仰头看向专心骑马的南烨说道:“大哥!前面就是马场了!我到时候一定要选匹最好看的小马!”
南烨温柔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好,都依你,大哥一定给阿砚寻匹最好看的马。”
跟在南烨身后的陈风颂眼神复杂的看着南烨怀中的人。
他一直不愿意相信安宁公主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南桥枝,也查过月长史家的千金,发现月家的千金并不是南桥枝,如今费力走到太子身边,却不得不信,安宁公主与自己的爱人,她们撞名撞脸。
皇家马场内,南烨亲自将一匹玉白色的小马牵到南桥枝面前,顺手摸了摸自家妹妹的头,笑着说:“你不是一直想学骑马和一匹自己的小马吗?皇兄给你寻来了。”
南桥枝双眼放光的走上前,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白马的头。
眼前的小白马如有灵性般低下头任她抚摸。
南桥枝走到白马的侧边,在南烨的帮助下利落的上了马背。
“听说当年二哥夜闯赤麻皇宫,就是利用高超的马术将公主带回国的。”
南桥枝抚摸白马鬃毛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说道:“不知陈公子口中的二哥是谁,我只知道你家只有陈穗小将军与你二人这多出来的二哥是?”
陈风颂笑着走近南桥枝身旁,抬头说道:“母亲的确只生了我与大哥二人,但我口中的二哥并非我的亲二哥,而是与我父亲世交的丞相府莫序裴。”
南桥枝笑容一顿,时隔五年再次听见莫序裴三个字,还是有些生疏,不再说话。
二人很快陷入尴尬的境地,正当陈风颂要开口时,南桥枝先行一步,骑马离开了这尴尬的氛围。
骑马走入树林后,南桥枝便一直心不在焉,偶然间耳边突兀的响起弓箭的破风声。
“啧,多事,骑个马还能遭刺杀。”
南桥枝灵敏的低头躲过,随后驾着白马快速逃走。
“南桥枝?”
少年的语气带着疑惑不解与惊喜,这一声呼唤却未曾传入南桥枝的耳中。
萧瑾川与南桥枝擦肩而过,还在疑惑时忽的听见远处枯叶被踩踏的声音,他瞬间明白过来,将手中的草药收好后,他拿起破云剑与紧随其后的刺客面对面。
南桥枝的身后很快传来打斗的声音,但随后便被耳边的风声代替。
等驾马到了花谷边上时,白马才渐渐停了下来。
南桥枝利落的下了马后,将白马拴在一旁的百年红枫上后,走到崖边,看着与花谷不超三米的距离扶额苦思。
“南桥枝?”
南桥枝听到身后有人唤她,顿时后悔没能再尴尬一时半刻,握紧手中的飞镖后,转身向身后人投去。
萧瑾川灵巧的躲开后,连忙解释道:“你你别害怕,南桥枝,是我,你不记得了吗?”
已经快要死心的南桥枝听见顿时疑惑说道:“你谁呀?知道我名字的人多了去了,况且我并没见过你。”
萧瑾川心下疑惑,但见眼前少女除了策马狂奔后的略微凌乱,就只剩下疑惑,实在不像撒谎。
“那些刺杀你的人我都已经解决完了,我虽然不知你为何忘了我,但现在送你回马场才是要紧的。”
南桥枝高昂着头轻蔑的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要是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我跟你走了,被掳了去怎么办?”
“那你要怎样才可以相信我?”
“那你说些咱们之间的事?”
“你之前救过我两次,一次在宫外,一次在宫内,还有一次便是你在衙门门口替人撑腰的时候。”
南桥枝敲了敲脑袋说道:“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当年被刺杀的时候,有个人帮我挡了一下。”
“对,确实有这么回事。”
南桥枝在脑中思绪翻飞,但还是记不起来眼前的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