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白:(抱着猫雪球坐沙发上)“林老师,我问你个问题。”
林恩:(正在泡咖啡,闻言侧头)“你这叫‘老师’我就知道没好事,说吧。”
邱白:“你为什么会想当老师啊?我以为你是舞台型选手,钢琴一弹,全场起立鼓掌那种。”
林恩:(笑)“我当时比较社恐,不喜欢聚光灯而已。”
邱白:“哈?你社恐?你不是每次上台都很拽吗?那你家人会支持你当老师吗?”
林恩:(耸肩)“你知道的,我爸是法国人,贵族出身,做点小生意,不管我太多。”
邱白:“那你妈妈呢,你说过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发生什么了?”
林恩:(语气顿了顿)“……这个你别问了。”
邱白:(看他一眼,没追问)“好吧,你刚刚说你爸是法国人,那你原来名字是什么?”
林恩:“Léonce Aurélien maupassant。”
邱白:“哇,听起来好复杂,翻译成中文是?”
林恩:(思考了一下)“雷昂斯·奥雷利安·莫泊桑。”
邱白:“听着好像小说里的人物……这名字有啥含义吗?”
林恩:(挑眉)“不告诉你。”
邱白:“欸——小气鬼。那你说说你小时候,是不是就很厉害了?钢琴、小提琴、作曲都学?”
林恩:“那当然,我24岁就从纽约的UmmA大学总部拿了作曲博士学位。当时老美死活不放我回国,签证卡得我都快疯了。”
邱白:“哇,好惨啊你,那你最后怎么跑路的呀?”
林恩:“幸好我在这边出生,本地国籍,我大中华区户口本上写着我的小名,你想不到叫什么。”
邱白:“叫什么?”
林恩:“嘘,不能说。”(笑得一脸欠揍)
邱白:“切。然后呢?你怎么回来的?”
林恩:“国家给我办的加急返程通道,捞得我漂漂亮亮的。当时美国一堆音乐学院挖我过去,我都没答应。要不是老张……你们系主任,我都不一定能回来。”
邱白:“你说……老张?!”
林恩:“对啊,当年全靠它,我刚回国那会儿很多人盯着我,他联系了你们学校隔壁,也就是京音学院的院长,说把我特聘过来,现在我们作曲系,是全国唯一能发博士学位的。”
邱白:“哇塞,林老师牛逼……那我能不能混个博士学位?走个后门?”
林恩:(一本正经)“学术不是闹着玩的,邱白同学。”
邱白:“……你这人怎么这么双标。”
林恩:“我那叫为人师表。”
邱白:“你为人‘使坏’还差不多。”
林恩:(把泡好的咖啡递给他)“喝点热的,别一边摸猫一边乱造词。”
邱白:(接过来,轻声笑)“其实你以前那些事,我都还挺想知道的……包括你那个弟弟。”
林恩:(神情淡了一瞬)“……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邱白:“你不喜欢他?”
林恩:“你要真想听,以后慢慢告诉你。今天就先到这儿。”
邱白:“好吧……”(低头吸猫)“但你别总留一半,我很有耐心听完的。”
林恩:(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温和)“我知道。”
邱白:(抱着雪球轻声问)“你之前不是说,你小时候是在这边出生的,那你后来怎么又去了法国?”
林恩:(靠在沙发背上,微笑)“小时候我妈带我在这边长大,后来她去世了,我爸把我接回法国生活。那时候我七岁出头,法语讲得一口一个中国口音,笑死人。”
邱白:“你爸爸对你好吗?”
林恩:“很好,他是那种……典型的法式老派绅士,对我很有耐心,也特别尊重我想做的事。”
邱白:“那你弟弟呢?”
林恩:(语气一顿)“他和我关系也不错……不过……”
邱白:“怎么了?”
林恩:(笑了一下)“没什么。”
邱白:(斜眼看他)“你说你弟弟是同父异母的,那你是不是还有个后妈?”
林恩:“是的,其实她挺温柔的,一直把我当亲生儿子看待。”
邱白:(眨眨眼,正想问什么)
林恩:(轻轻一抬手打断他)“行了,你今天的好奇心也太旺盛了。”
邱白:“……我就随便问问嘛。”
林恩:(笑了笑,低头看着手中咖啡)“我后来之所以决定回国来这边工作,其实是因为……家里那些贵族礼节,我真的受不了。”
邱白:“礼节?”
林恩:“每天要穿什么、坐姿怎么摆、哪天吃哪种餐、见哪家子嗣该怎么称呼,哪怕我在练琴,都有一套精确到分钟的行程安排。连琴房都要按欧式巴洛克风格布置,说是‘艺术要配得上血统’……哈哈哈哈。”
邱白:“听着就很喘不过气来……”
林恩:“嗯,尽管说起来我的家庭确实很幸福,没有人逼我,但太讲规矩也是一种枷锁。”
邱白:(默了会儿)“你是逃出来的?”
林恩:“准确地说,是体面地离开。他们以为我是为了音乐事业,其实我是为了自由。”
邱白:“那你有后悔过吗?”
林恩:(目光落在邱白身上,柔和一笑)“没有。”
邱白:(脸有些红,低头逗猫)“……好吧,那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过得像自己了?”
林恩:“至少,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是。”
邱白:(靠在林恩身边,轻声问)“你这么厉害,一定拿过很多荣誉吧。不管是作曲还是演奏?”
林恩:(笑了一下,抬眼看他)“唉呀,我还以为你只在意我做的饭好不好吃,原来还记得我是搞音乐的。”
邱白:(不服气)“我当然知道啊,你可是京音作曲系最年轻的教授,业界公认的天才。你自己都说二十四岁就博士毕业了,那些奖肯定堆成山了吧?”
林恩:“堆是没堆成山,不过也确实拿过一些。比如UmmA的‘新声奖’,还有法国古典音乐协会颁的‘布列松青年作曲奖’。演奏方面嘛,小时候参加过国际钢琴比赛,拿过个金奖,虽然那时候我只想快点回家吃葡萄。”
邱白:“你小时候就这么拽吗?”
林恩:“不是我拽,是他们太认真。我当时弹个肖邦,心里想的全是‘中午吃饭时间到了没’,结果评委还说我有‘忧郁的诗意’。”
邱白:(噗地一笑)“太欺负人了……那你现在怎么不去演奏了?”
林恩:“我不太喜欢在聚光灯下,感觉……像是在扮演别人。而创作就不一样了,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纸上画几个音符,想哭就写个慢板,想笑就干脆来段爵士。”
邱白:“你还会爵士?”
林恩:“当然,我连探戈都写过好几首,只是没让你听过。”
邱白:“……那你啥时候写首给我?”
林恩:(挑眉)“你想要哪种风格的?浪漫?致郁?还是描写你不写作业我生气的那种‘邱白小调’?”
邱白:(把脸埋进雪球毛里)“……算了。”
林恩:(笑着伸手揉他的发旋)“别算了啊,说好了要做我的缪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