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了些,公寓里的灯光柔和地洒在深灰色地毯上。两人坐在沙发上,脚下是呼呼睡去的雪球,空气里飘着红茶的清香与暖意。伯克利懒洋洋地倚着靠枕,目光悠然地扫了圈屋子,随口一挑眉
“你的小男朋友不在啊。”
(他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红茶,笑得别有意味)
“看来今晚只能我们两个度过这段——二人世界了。”
林恩正低头翻着怀表,闻言抬眼看他一眼,轻笑着回敬。
“你怎么不回去找你的小男朋友?”
伯克利翻了个身,长腿直接搭上了沙发边,眼神微带抱怨地盯着天花板。
“那晚和我吻别后,他就一头扎进他的事里去了。”
(他摊了摊手,神情耸然)
“早把我冷落了。”
林恩眯了眯眼,唇角勾出一丝看戏的坏笑。
“那你不怕第二天爆出头条——‘知名男艺人竟一夜之间从伦敦徒步至京城,疑为情所困’?”
伯克利嗤笑一声,手指敲了敲杯子边缘,回得正经八百。
“我放小长假了,而且——”
(他一抬眉,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没带手机。谁打架会带手机啊?摔坏了多贵的。”
林恩顿时笑出声,放下杯子,一脸揶揄地摇头。
“你居然也有心疼钱的时候?”
伯克利耸肩,一边站起身,向酒柜走去,一边说得理直气壮。
“我现在是有着烟火气的死神。”
(他动作自然地打开柜门,熟门熟路地拿出林恩珍藏的苏格兰单一麦芽,瓶塞一拔,瓶口还没凑近杯子呢,就扭头朝沙发方向笑着开口)
“我该收点报酬了吧?”
(林恩没动,只是微挑眉看着他,靠在沙发上像个等着看人撒酒疯的管家)
“别喝多了,你对我还有用呢。”
伯克利:“放心,我就算是喝醉也是我们的输出担当。”
林恩(眯眼):“嗯,我记得你上次醉了之后抱着花瓶哭,说它长得像佐拉尔。”
伯克利(顿住,假装没听见):“……我要加冰,你冰块放哪了?”
林恩:“你最好加点清醒剂。”
(屋内回荡着他们交错调笑的声音,窗外雪落无声,这座城市最安静的时候,正是管理者们准备迎接混乱回潮的前夜。)
(午夜的风轻轻掠过窗外,一排排街灯洒下朦胧的光晕。林恩的公寓里,暖黄的灯还亮着,客厅里散发着酒精与木质酒柜混合的香气。茶几上横七竖八摆着好几只空酒瓶,甚至还有一只倒扣的玻璃杯孤零零地滚到了地毯边缘。)
(林恩半倚在沙发扶手上,西装外套早被随手扔到一边,白衬衫领口散着,眼神微醺。他用食指敲了敲玻璃杯沿,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对面那个同样略带醉意的身影身上。)
伯克利斜靠在沙发另一头,一只手懒懒地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还晃着未喝完的一点酒。他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什么,抬头,朝林恩露出一个揶揄的笑。
“不来一个晚安吻吗?”
(他说这话时,声音带着笑意,像夜里翻起的一点坏心眼。)
林恩直接翻了个白眼,伸脚在他腿上轻踹了一下。
“你有病吧。”
(他伸手指了指走廊方向,话里满是不耐的嫌弃)
“给我滚去客房。”
伯克利笑着一耸肩,倒也不恼,站起身时还特地对着林恩做了个夸张的鞠躬,语气夸张地道:
“遵命,时间大人。”
(然后踱着步,晃晃悠悠地走向客房的门,还不忘转身朝林恩挥了挥手)
“愿你今夜梦中无混乱,只有秩序的怀抱。”
林恩冷哼一声,直接关掉了落地灯,一边嘟囔着“神经病”,一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彻底沉下来。空荡的客厅里,茶几凌乱,沙发上的毯子一角垂地,雪球窝在角落里睡得正香。仿佛在这个世界真正崩坏之前,他们也不过是两个喝醉了的普通人,偶尔放下肩上沉重的职责,享受一个短暂而荒诞的夜晚。)
————
(清晨的天光透过薄纱帘轻柔地洒进屋内,微微扬起的灰尘在光束中像细碎的星尘缓缓漂浮。林恩家的玄关门被轻轻打开,一阵冬日的寒气挤了进来,带着街头新鲜的面包香与淡淡的湿气。)
邱白换下鞋子,手里还提着一个装着早餐的小袋子。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怕惊扰到什么人。脸上写着明显的疲惫,眼中却带着一点急切——自从林恩陷入那段“联系不上”的时间,他的心就像拧紧的画布,不知何时会被一笔扯破。
但当他走进客厅,原本预想中的温暖团聚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扼住了喉咙。
茶几上、地毯上、沙发边,零落着数不清的空酒瓶,像是经历了一场深夜的狂欢。还有一只倒翻的威士忌瓶静静躺在靠近窗边的位置,酒液早已渗入地毯,留下一片深色印记。沙发扶手上搭着一件林恩惯穿的黑色西装外套,而另一件银灰色长呢大衣也横亘在地上,衣袖还皱成一团。靠垫歪歪扭扭地散在地上,像有人曾经倒在上面又随意翻动过。)
邱白怔住了。
(他站在原地,眉头不由得蹙起,眼神在凌乱的客厅、那些显然属于两个成年男性的痕迹间来回扫视。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纸袋边缘,牛皮纸发出轻微的哗响。他的目光定在那两件外套上,一时之间,喉咙里似有什么哽住了。)
他慢慢朝沙发走了两步,低头看着地上的瓶瓶罐罐,鼻尖嗅到昨夜残存的酒味。沙发的靠背上还搭着一张被随手拉开的薄毯,像是谁在这里躺过。
(邱白的脚步比刚进门时更慢,神色也更复杂。他没有打破这寂静,只是站在混乱的中心,仿佛在试图从这些痕迹中还原昨夜发生的一切。)
他轻轻地把纸袋放到茶几一角,那原本是为林恩带的早餐,如今却像一段来得不是时候的温柔。
(这一刻,阳光继续流淌着,窗外鸽子的叫声响起,世界一派平静。但在邱白心中,却是另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默缓缓铺开——那是疑问,是不安,也是微微发酸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