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最近的日子过得着实是舒心。
沈长平那边大夫已经说了,再泡几天药浴就不用再去了,在家好好养着,再吃几副药就能下地慢慢练习走路了。
毕竟瘫痪了好几年,刚开始就像是婴儿学走路,要一点一点慢慢来。
裴家那边,沈安安又做了一道豆腐丸子,还做了新的甜品姜撞奶给秦氏,还不忘了给自己挣外快,给裴景怀做了一碗双皮奶。
裴景怀得到自己的双皮奶,拎着食盒大步往前走着。
“少爷,您怎么走这么快!”阿满脚步不停地跟在裴景怀身后,眼巴巴望着裴景怀手里食盒。
裴景怀却是脚步不停,直接把食盒护在了怀里,拿回自己的屋子里吃,阿满还是屁颠屁颠跟在后面,那样子不要太明显。
裴景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说着便护紧护紧了手中的瓷碗。
阿满:……
少爷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就有出息了?
见裴景怀铁了心不给他,阿满也不恼,自己去找到沈安安,隔天收到了一大碗双皮奶。
裴景怀瞪大眼睛看着比自己大了好几倍的双皮奶,“你这……从哪弄的?”
阿满舔了舔嘴角的奶皮,“找沈娘子买的。”
“凭什么咱俩都是花一样的银子,你的却比我的大这么多!这不公平!”
阿满连忙纠正:“不一样的,咱俩的银子花的不一样啊。”
裴景怀听了这话,心里的气总算顺了一些,可接下来的话却让裴景怀气了个倒仰。
“我这个是花一百文钱买的!”阿满又慢悠悠开口。
裴景怀:……
“沈安安!”裴景怀咬牙切齿地从嘴里吐出这三个字。
沈安安不自觉打了个喷嚏,她现在和秦氏已经很熟悉了,秦氏也喜欢和沈安安说话,她发现沈安安并不像一个乡下丫头,和她说话让人感觉很舒服。
沈安安刚讲了一个笑话,逗得秦氏前仰后合,“你这丫头,哪来这么多……”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她猛地弯下腰,帕子掩住嘴唇,肩膀也跟着剧烈颤抖起来。
“老夫人!”红樱连忙端来枇杷露,秦氏勉强喝了几口,却仍止不住咳,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沈安安连忙上前,轻抚秦氏的背脊。
若是从前,她定会谨守本分并不会不多管闲事,可这些天相处下来,她能感觉到秦氏是真心待她的,想到这,她怎么还能坐视不管。
“老夫人这咳疾,有多少年了?”沈安安取来温水,让秦氏漱口。
秦氏缓过气来,漱了漱口,靠在软枕上,“这咳嗽有挺久的了,我都记不大清了,少说也得有七八年了吧。”
“起初还只是冬日里咳几声,这些年越发严重起来。太……多少名医都看过了,来来回回吃了那么多药,方子都快试遍了,却总是不见效。”
沈安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秦氏的情况,种种症状与现代医学描述的慢性支气管炎继发感染很是相似。
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这样的细菌感染确实可能缠绵多年。
“老夫人,或许……我有办法能缓解您的症状。”沈安安斟酌着开口。
秦氏闻言轻笑,却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傻孩子,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病,你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办法。”
语气宠溺,并没有多少责怪。
沈安安没把话说得太满,毕竟她只是觉得像,具体还是得详细查过资料才能确定。
秦氏没有把沈安安的话当回事,沈安安却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当晚她就进了自己的空间公寓,详细查起相关资料来。
越看资料里的描述,沈安安觉得和秦氏的病越像。
当下她便从商城里下单,买了相应的治疗药物。
这些药并不是这个时代应该存在的,因此不能拿出来让别人看到。
她将药物掺入她给秦氏准备好的汤药里面。
就这样,沈安安每天都会准时送来她为秦氏特制的汤药,看着秦氏一口一口全喝下去。
起初三日,秦氏的症状并没有什么改善,这让沈安安觉得是不是自己判断错了。
直到第四天,沈安安一进秦氏的院子,秦氏就将她拉到了身边。
“你给我吃的药似乎见效了,我昨晚都没怎么醒,胸口也没从前那般闷了。”
沈安安仔细观察秦氏的气色,确实比前些日子要好了许多。
“老夫人觉着管用,我就再送几日汤药过来。”
“难为你了,这几日日日往我这里跑。”
“老夫人觉着有用便好。”
接下来的日子,秦氏的病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沈安安每次去探望时,都能看见她在院中赏花,或是与丫鬟们说笑,再不是从前那样总是待在屋子里了。
这日,沈安安带着最后一剂药来到裴府。
秦氏正在书房看书,见她来了立即放下手中的书:“安安来了!”
那精神矍铄的样子,已经看不出来是个病人了。
“老夫人今日气色真好。”沈安安笑着递上汤药。
秦氏接过碗,却没有立刻喝下去,而是深深望着她:“安安啊,你可算是治好了我的顽疾。”
她从锦盒中取出一块羊脂玉佩,玉质温润,上面雕着精美的缠枝莲纹,“我们裴家欠你一个人情,你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可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我!”
沈安安虽然不知道这裴家究竟是什么人家,却知道这玉佩的分量不轻,她郑重地将玉佩放进了怀里。
离开时,一个身影拦住了沈安安的去路。
裴景怀一袭靛青色长衫,俊朗的面容比初见时柔和了许多。
他郑重地给沈安安行了一礼:“沈娘子大恩,裴某没齿难忘。”
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三千两的银票。
沈安安后退半步,并没有收裴景怀的银票:“老夫人已经谢过我了,你这银票还是收回去吧。”
说罢,沈安安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裴景怀看着沈安安离去的背影,第一次对她有了改观,原来——她并不是一个只知道贪财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