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不愧是宁言跟moros联手带出来的徒弟,结合了双方优点的他,确实比宁言靠谱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来的时候居然还记得给宁言带易容工具,以及吃完了的变声药,也难怪他的声音都跟伊薇一模一样,原来是吃了一样的变声药。
变声药这玩意儿跟伪声不一样,伪声是一个人可以装出很多种不同的声线,但是长时间会累,也特别容易伤嗓子。
这也是当初跟喻承白在丛林里,宁言为什么经常保持沉默的原因。
女声用多了嗓子会不舒服。
而变声药则完美解决了这一问题,一颗药吃下去,可以维持近八小时的女声。
并且这种药丸对每个人的作用都是一样的,谁吃都是一种声音,换声音就得换配方,让配药师重新研制调整。
“妈妈,你是在想兰泽舅舅吗?”车厢内,贝贝坐在宁言身上,乖巧地搂着他的脖子。
喻承白坐在旁边,贝贝故意说给喻承白听,“你放心,我刚刚已经问时铭哥哥要了签名了,回去就给兰泽舅舅,你别难过,时铭哥哥让我跟你道歉,说他当时不应该对你那么冷淡,你别难过了。”
宁言觉得时铭说的对,贝贝看起来确实比他更像个杀手。
她居然看出了喻承白的怀疑,现在还能利用她的童言童语解释不合理的地方,以此打消喻承白的怀疑。
不像他女儿,像他接班人。
“薇薇,你怎么了?”喻承白转头看着从上车起,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宁言,伸手握住他微冷的手。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宁言在这里生活了五年,也可以说肆意潇洒地浪了五年,每一处风景都深深刻在他脑子里。
所以并没有什么新鲜感。
更多的,是故地重游的怀念。
“没什么。”宁言总能随时随地把谎话跟情话混在一起,以此乱人心弦,“一想到这里是你长大的地方,就有点儿难过。”
“难过?为什么?”
“因为你的成长我没有参与啊,但说不定有其他人参与过,比如宁哥,他以前在这里生活过吧,你们那时候认识吗?”宁言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喻承白沉默了:“……”
宁言也不管女儿还抱在怀里,凑过去,看着喻承白的眼睛,问他:“老公,你们以前认识吗?”
“……认识。”
“关系很好吧?”
“……他是阿黎的朋友,也算是我弟弟。”
“宁哥以前都是粉色的头发,怎么今天染成跟我一模一样的颜色了啊,好奇怪呢,你说是不是?”
“…………”
喻承白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宁言,可贝贝却是知道的,她看见妈妈这样戏弄为难爸爸,整个人都傻了。
还抱在宁言脖子上的小手,使劲拽了拽宁言的衣服,意思是让他不要再欺负爸爸了。
爸爸看起来很为难,也很难过。
“动什么。”宁言不仅无视了她替喻承白的求饶,还凶巴巴道,“我听佣人说,你今天还让那个男人抱你了是不是?他是不是还摸你头了?”
贝贝眼睛瞪的大大的。
不是,妈妈,还有我的事儿???
你没说呀!
贝贝怯生生地看了眼喻承白,可惜她爸爸此刻比她还要自身难保。
宁言开始演起了无理取闹,盯着喻承白的脸,质问道:“你们以前不会背着我偷偷好过吧?”
喻承白终于找到一句能回的了,他看起来很无奈,摇头:“薇薇,我发誓,绝对没有。”
“那就好,如果有,你会死的很惨的喻承白。”宁言笑眯眯道。
“薇薇,你以前说你不在乎。”喻承白轻轻皱着眉,显然不太懂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迟疑道,“你还说……”
“我还说你可以家里一个外面一个,怎么,你真打算这样干?”
宁言将无理取闹发挥到了极致,拿手指着他,一副吃醋吃到失去理智,又蛮不讲理的模样,大声叫嚣:“你外面找一个,我弄死一个,我倒要看看是你枪快,还是我枪快!”
贝贝完全惊呆了,赶紧从宁言身上下来,爬进喻承白怀里,紧紧抱着他,露出害怕的神情。
喻承白愣了愣,低头看着怀里缩着的贝贝,低声道:“薇薇,你吓到贝贝了。”
宁言立刻道:“吓到就吓到了,有什么要紧的!她是女儿又不是儿子!”
话音刚落,喻承白跟贝贝同时投来了震惊的眼神,仿佛突然就不认识他了一样。
前面开车的司机显然也是受惊不小。
慌乱中,猛踩了好几脚刹车,差点就追尾了。
“薇薇。”喻承白伸手温柔抚摸着贝贝的头,低头安慰了几句,这才重新看向宁言,神情凝重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我怎么了?”
“不管贝贝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们都应该爱她。”
“她是我女儿。”
“也是我的。”
“离婚跟你还是跟我?”
“……”
喻承白再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次比前面两次还要震惊,要不是因为还在车上,估计都已经站起来了。
他大概是真的懵,想不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好好的爱人,突然就跟鬼上身了似的,频繁说出让人难以理解的话。
现在更是说到了离婚上面。
见他不语只一味震惊,宁言又开始为难无辜的贝贝:“说,我跟你爸离婚,你跟谁?”
“……”
贝贝现在只想喊救命。
宁言加重了语气,冷冷道:“说。”
贝贝都开始小幅度发抖了,搂着喻承白的脖子,声若蚊蝇:“跟爸爸……”
“……”
“……”
宁言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还在车里,结果就是咚的一声,脑瓜子嗡嗡地跌坐回来。
喻承白赶紧松开怀里的贝贝,过来看他头,紧张道:“怎么样,有没有撞到?我看——”
“滚开!”
宁言一把丢开他伸过来的手,将贝贝拉到面前,面目狰狞地看着她,道:“你再说一遍,我跟你爸离婚,你跟谁?”
贝贝立即道:“我跟妈妈。”
“……”
“……”
宁言皱眉,低头捏了捏她的脸,咬牙道:“你搁这儿跟我玩端水大师呢?再问最后一遍,离婚你跟谁?”
贝贝哭着说:“我、我跟爸爸。”
然后抱住心如死灰满脸写着‘孩子白养了’的宁言,用力亲了亲宁言的脸,边哭边说:“但是我最爱妈妈了,我最最最喜欢的就是妈妈,我发誓,我长大了——”
“最爱我离婚你跟他?”宁言咬牙切齿道。
贝贝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敢说话,继续亲他脸,试图用吻去麻痹他。
“呵,跟你爸一个德行,嘴上一套背后一套。”
宁言冷冷地瞥了还在给他揉头的喻承白一眼,忽然很是莫名地笑了下,冷不丁来了句:“喜欢的不要,不喜欢的却留在身边结婚。”
头顶上的那只手,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