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改造完,钟小小以为在夏收前能静心看一会儿书了。
东宝南宝一大早喂完鸡,帮着收拾完院子,就到村子里找小伙伴玩了。
这阵子不知为什么他们不带贝儿玩了,贝儿从山坡上追下去,又没追到,哭着跑到钟小小身边,指着山下。
钟小小抱起小闺女:“哥哥们不带你玩?是不是?”
贝儿委屈地憋着嘴掉金豆子。
钟小小哄了一会儿,贝儿才从钟小小身上溜下来,去骑竹马玩了。
钟小小洗完衣服,收拾好菜园,就搬把竹椅坐在丝瓜藤下,关起门来,把手摇石磨搬出来,一边研磨上回在县城买的药材,一边看《伤寒论》教材。
贝儿也乖巧,一人在那边一会儿菜园子里玩一会儿,一会儿在娘给她扎的秋千下玩一会儿,一会儿又去编自己的小花篮,是个很会自己跟自己玩的小朋友,不打扰钟小小捧着一卷书学习。
平时到了吃饭的时候,东宝、南宝会跑得满头大汗回家,冲进院子:“娘,午食吃啥?”
今日看书入了神,等钟小小抬头看天,快到午时了,两个皮孩子还没回来。
钟小小伸了个懒腰,起身把院子门打开,准备去菜园子里择菜准备午食。
听院门口有人喊她,抬眼一瞧,来的不是别人,竟是几日不见的大何氏。
大何氏见到钟小小眼神闪了闪,毕竟上回她当着众人的面贬低钟小小的医术,也不知钟氏有没有往心里去。
不过近几日也不曾听说钟氏替人瞧病,可见她也是有几分心虚的。
钟小小哪知道大何氏有那么多心理活动,她压根没有把大何氏的话放心里。
“莫二娘子,择菜呢?”
“嗯。”
钟小小没说自己在准备午食,村里人不少都是一天吃两顿,不想又听大何氏说教,让她节约粮食什么的。
等下东宝、南宝回来了,她就说两个孩子要歇晌,请她回去就好了。
大何氏打量着钟小小,说没不待介她吧,可确实也没之前客道了。
言语间透着疏离,两人默契地都没有提何大成的病情。
大何氏先开口道:“我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提醒你……”
钟小小抬眉,又有什么事?
“前几日我瞧见南宝被他大堂兄堵在山脚下,”大何氏道,“两个孩子回来和你说了没?”
钟小小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给南宝擦汗时他后脖颈的青紫。
这些天东宝和南宝不拌嘴,也不打架了,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钟小小道:“堵在山脚下是什么意思?”
“你也别动气,”大何氏劝慰道:“再怎么也是你婆婆和大伯家,总不能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孩子的事让孩子自己解决,哪个不是一会儿吵一会儿好的。
孩子之间过一会儿就忘了。
莫二郎不在,你更要替他尽孝,就算不在跟前侍奉,也应当时常去村里看望他年迈的老娘。”
“等等,”钟小小惊讶道,“你是说我和我婆婆住在一个村子里?”
大何氏奇怪地望着钟小小,道:“怎么?你不知道吗?”
钟小小只有和三个孩子有关的记忆,这些时日和村里人交往,也很少有人提起她的婆家。
以这些日子她对莫战北的“了解”,应是一个家庭观念重,有责任心的人。
他既然会选择和亲生爹娘划清界限,一定是有他的原因。
钟小小道:“姐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即便我想去,有些人也未必想见我。
与其去了惹了她老人家不开心,不如保持距离,相安无事才是好。
一切等二郎回来,我们自去和婆母赔罪。”
“赔罪?”大何氏道,“你家二郎那把三尺大刀插在她老娘门前时,他可想过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