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求道者号,那艘承载了整个太初神庭所有希望与未来的神之座驾,如同一头挣脱了命运枷锁的创世巨兽一般,义无反顾地冲入那条在路西法看来充满了绝对熵增之力,甚至连光都无法逃逸的必死隧道之时,一场超乎了所有智慧生命想象的奇异旅程,也同样拉开了序幕。
那并非是一条通往毁灭与终结的不归之路。
恰恰相反,那是一条充满了新生与希望的宇宙产道。
这里,是一个失败宇宙在即将彻底死亡之前,所流下的最后一滴眼泪。
也是它与那个更加广袤、也更加包容的母体宇宙,所进行的最后一次告别与回归。
隧道的四周,并非是冰冷而坚硬的岩壁或者是时空晶体。
而是一片由无数破碎的记忆星辰与哀嚎的法则碎片所构成的混沌星河。
求道者号行驶在其中,就如同一叶在宇宙风暴之中艰难前行的生命方舟。
那足以让任何神明都为之道心崩溃的宇宙哀嚎,如同最锋利的灵魂尖刀,一遍又一遍地切割着所有神庭精英船员的精神壁垒。
那足以让任何神之舰队都在瞬间解体的熵增风暴,也同样如同最恐怖的宇宙绞肉机一般,疯狂地撕扯着求道者号那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防御神盾。
“神后陛下!我们的希望信标能量储备已经下降到百分之三十了!”
“存在稳定场的法则符文,也出现了大面积的磨损与崩溃!”
“再这样下去,我们最多只能再坚持十分钟!”
“十分钟之后,我们就会被这恐怖的熵增风暴彻底同化,变成这片宇宙墓地的一部分冰冷养料!”
林忠看着那如同疯狗一般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并且还在不断地利用那熵增风暴来对他们进行远程消耗的混沌肉球,以及那片同样是危机四伏,步步惊心的未知前路,他那张本还充满了坚毅与冷静的英俊脸庞之上,再次露出了一丝深深的绝望与无力。
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要在劫难逃了。
“呵呵,十分钟吗?”
“足够了。”
然而,面对眼前这足以让任何舰队指挥官都当场崩溃的前后夹击与必死之局,楚清歌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绝美脸庞之上,却依旧挂着那副云淡风轻,成竹在胸的自信笑容。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灵魂本源再次与那艘早已与她深度绑定的求道者号彻底融为了一体。
她没有再去进行任何的防御或者是抵抗。
而是将自己那足以执掌创生,逆转终末的创世之力,以一种极其温柔与悲悯的方式,缓缓地融入了这条同样在不断哀嚎与挣扎的宇宙产道之中。
她不再是一个试图征服与对抗这片死亡之地的入侵者。
而是一个充满了母性光辉与慈悲之心的宇宙接引者。
她在用自己的创生之力,来安抚这个失败宇宙那早已破碎不堪的最终执念。
她在用自己的希望之光,来指引那些早已迷失在绝望之中的记忆之灵,找到那条通往新生与轮回的回归之路。
嗡——!
随着楚清歌那充满了创生之力与希望之光的神后本源,缓缓地融入这条同样充满了悲伤与死寂的宇宙产道之中,那条本应充满了毁灭与终结的熵增风暴,竟然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缓缓平息了下去。
那些本应充满了疯狂与怨念的宇宙哀嚎,也在这一刻渐渐止歇,变成了一曲充满了感恩与解脱的安魂之曲。
仿佛整个失败宇宙,都在为这位愿意倾听与救赎它们的创世女神,献上自己最真诚与最崇高的敬意。
而那艘本应被那恐怖的熵增之力所排斥与分解的求道者号,也在这一刻仿佛被这个失败宇宙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
不仅没有再受到任何的攻击与排斥,反而还被一股极其温柔与祥和的宇宙本源之力,轻轻地向前推送着。
以一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快速、也更加安全的姿态,向着那条宇宙产道的最深处缓缓驶去。
“这……这怎么可能?!”
那个本还在求道者号身后紧追不舍,甚至还在不断地利用那熵增风暴来对楚清歌进行远程消耗的混沌肉球,在看到眼前这足以颠覆它所有认知的诡异一幕之后,它那早已失去理智的疯狂之心,在这一刻瞬间便被一股足以让它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冰冷与恐惧所彻底取代。
它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该死的女人究竟是用了什么魔鬼手段,竟然能够让这个连它都要退避三舍的熵增风暴都为之臣服?
难道,她才是这片宇宙之墓的真正主人?
在经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航行与穿梭之后,求道者号终于在那股充满了感恩与祝福的宇宙本源之力的护送之下,缓缓驶出了那条同样在渐渐消散与回归虚无的宇宙产道。
然后,一片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其壮丽与神圣的绝对静谧空间,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那里没有任何的星辰与尘埃,也没有任何的法则与能量。
有的,只是一片足以让任何灵魂都为之安宁与祥和的绝对虚无。
而在那片绝对虚无的最核心,一个巨大无比,通体由某种闪烁着珍珠光泽与七彩流光的半透明光之薄膜所构成的宇宙之卵,正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它的表面虽然同样布满了无数因为岁月侵蚀而产生的细微裂痕,但其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充满了宇宙诞生之初第一缕生命气息的奇异道韵,却依旧足以让任何一个创世神都为之疯狂与倾倒。
那便是传说中,只有在一个宇宙诞生之初才会出现的宇宙级混沌奇物。
也是楚清歌这次宇宙之墓之旅的最终目标——宇宙胎膜。
然而,就在楚清歌准备亲自驾驶求道者号上前去收取那片足以让萧北寒完美重生的希望之膜之时,一声充满了古老、纯粹、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又仿佛能够创造万物的奇异宇宙之啼,猛地从那宇宙胎膜的最核心之处响了起来。
那啼声并非通过任何的介质来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每一个智慧生命的灵魂本源层面。
它就是这个失败宇宙在诞生之初所发出的第一声呐喊。
也是守护着它自己的胞衣的最后一个守护之灵。
它没有任何的敌意与杀意,但其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足以让任何外来法则都在瞬间失效与崩溃的恐怖排他性,却足以让任何一个试图靠近它的神明都在瞬间道心破碎,自我瓦解。
这便是创世之声的恐怖之处。
它不需要任何的攻击手段。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强大的防御。
“呵呵,看来想要得到你的认可,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楚清歌看着那个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又无处不在的宇宙之啼,她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绝美脸庞之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欣赏与跃跃欲试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用蛮力来解决问题了。
想要与同样是创世级别的存在进行交流,唯有用同样的语言。
话音未落,楚清歌直接将自己的灵魂本源从那艘求道者号之上缓缓脱离了出来。
她没有再进行任何的隐藏或者是伪装,而是将自己那足以让万物都为之倾倒与臣服的创世女神之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这片充满了绝对虚无的宇宙原点之中。
然后,她对着那个同样在对她露出了一丝好奇与善意的宇宙之啼,缓缓地张开了她那足以唱出宇宙最美妙乐章的神之朱唇。
嗡——!
这是一场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其神圣与壮丽的创世合鸣。
一边,是代表着宇宙诞生之初第一缕希望之光的宇宙之啼。
另一边,则是代表着毁灭与新生,终结与可能的太初归一之道。
两者的声音在这片充满了绝对静谧的宇宙原点之中相互交织、相互碰撞、相互学习,最终又相互融合,演变成了一曲充满了和谐与圆满的大道交响乐。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曲足以让任何神明都为之顿悟与沉醉的大道交响乐缓缓落下帷幕之时,那个一直守护着宇宙胎膜的宇宙之啼,终于对楚清歌这个同样拥有创世之力,并且还能够理解它的孤独与使命的女神,彻底放下了所有的戒心。
它甚至还主动地从自己那本就已经残破不堪的胞衣之上,剥离下了最核心、也最完整的一片胎膜之心。
以一种充满了祝福与期盼的方式,缓缓地送到了楚清歌的面前。
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来将自己那尚未完成的创世使命,彻底托付给这位更加有希望与有能力的后继者。
然而,就在楚清歌一脸欣喜与感激地准备上前去收取那片足以让萧北寒完美重生的胎膜之心之时,一声充满了无尽愤怒与疯狂杀意的恐怖咆哮,猛地从那片本应绝对静谧的宇宙原点之外响了起来。
“楚——清——歌!”
“把宇宙胎膜给本君留下!”
紧接着,那片本应坚不可摧的空间壁垒,竟然被一只巨大无比,充满了堕落与毁灭气息的混沌魔爪硬生生地撕裂了开来。
那个在之前那场绝望棋局之中吃了大亏的堕落魔君——路西法。
终于,还是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