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手中的剑穗冰晶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裂一般,突然爆裂开来。刹那间,一股极度寒冷的气息喷涌而出,如同一股汹涌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我们所在的空间。
这股寒气异常强大,以至于我们脚下的青铜砖在瞬间被冻结,表面迅速龟裂开来,仿佛承受不住这股严寒的冲击。
“难怪你会如此拼命地想要破开鼎炉,”凌寒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冰冷而凌厉,她的剑尖毫不留情地抵住了月公子的咽喉,“原来你是想借助建木的灵气,将蛊毒转嫁到它身上!”
月公子的身体微微后仰,但他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相反,他嘴角那一抹带血的轻笑,在剑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
面对凌寒的质问,月公子只是用他染血的指尖轻轻一弹剑身,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凌姑娘,如果此刻你杀了我,”月公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完全不把凌寒的威胁放在眼里,“那么你的寒毒可就无人能解了哦。”
他的话语如同平静湖面上的涟漪,缓缓扩散开来,却在凌寒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凌寒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显然没有料到月公子会说出这样的话。然而,月公子并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只见他缓缓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了锁骨下方那道玄冰洞特有的霜花烙痕。
那道烙痕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凌寒剑气失控时留下的印记。它宛如一朵盛开在冰天雪地中的霜花,散发着丝丝寒气,与凌寒手中的剑穗冰晶遥相呼应。
就在这时,苏晓晓的建木根系突然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自发地缠绕住了凌寒和月公子的手腕。与此同时,翡翠色的灵力在两人之间涌动,其中竟浮现出了二十年前的画面。
画面中,暴风雪肆虐着苗疆傩庙,年幼的凌寒被埋在雪堆里,奄奄一息。而月公子则用蛊虫将她从雪堆中刨了出来,两人的手腕上系着同一条红绳龟甲。
“原来你们是……”沈墨心的话还未说完,戏台的穹顶突然降下一阵血雨。那血雨如同红色的幕布一般,将整个戏台都笼罩其中。
在血雨的映衬下,徐福傩面的虚影如鬼魅一般缓缓浮现。它那狰狞的獠牙间,垂落着丝丝缕缕的尸蜡,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渗出的死亡气息。
那些尸蜡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所牵引,在空中诡异地舞动着,最终凝聚成一根根青铜卦签。每一根卦签都笔直地指向苏晓晓的眉心,仿佛是来自幽冥的诅咒,要将她的灵魂生生撕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月公子突然咬破舌尖,一口本命蛊血喷吐在凌寒剑锋之上。他的声音在血雨中回荡:“寒丫头,借你七岁那年偷学的《太阴燃血诀》一用!”
凌寒闻言,瞳孔骤然收缩,但手中的剑锋却已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纵,本能地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刹那间,她的鬓角瞬间霜白了三缕,仿佛岁月在她身上瞬间流逝。
燃烧寿元所催动的剑气,在空中凝结成一幅血色河图,那河图如同古老的图腾,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河图与洛书在空中猛然碰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就在这撞击的瞬间,八百道星光突然汇聚成一把巨大的青铜卦刀,其刀柄上的纹路竟然与二十年前易云天所用的剜骨刀完全相同。
刀光闪过,如闪电划破夜空,苏晓晓腕间的建木嫩枝应声而断。那原本翠绿欲滴的汁液,溅落在徐福傩面上,竟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钥匙!\"沈墨心接住坠落的半截建木,断面年轮中浮现出《连山》失传的\"蛊\"卦。她将建木插入自己太阳穴,喷涌的星砂竟在空中重组成西王母梳妆镜的虚影。
镜中映照出的并非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人,而是正在瑶池悠然垂钓的易云天。他手持钓竿,静静凝视着平静的湖面,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然而,就在这一刻,异变突生。只见他手中的钓竿突然绷直,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牵引。鱼线如箭一般从镜面中疾驰而出,径直穿透了镜面,其末端竟然拴着月公子与凌寒手腕上的红绳龟甲!
“两个痴儿啊。”易云天的叹息声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沧桑和无奈,这声叹息如同惊雷一般,震碎了三面青铜镜,镜面瞬间化为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淡淡的哀伤:“当年在雪渊种下那同命蛊时,你们可曾想过,今日会要付出如此代价?”
话音未落,易云天猛地甩动钓竿,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将我们从濒临崩塌的戏台空间中拽出。我们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一般,在空中急速旋转,最终重重地摔落在河神庙残破的戏台前。
月公子和凌寒的身体狠狠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月公子的手腕上,那根原本鲜艳的红绳此刻却寸寸断裂,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而凌寒的手腕处,那道霜花烙痕也突然渗出血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猩红的血迹。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羁绊,随着卦局的破除而消散。他们彼此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迷茫和痛苦。
然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唯有苏晓晓的掌心,一颗新生的建木嫩芽正悄然生长。那嫩绿的芽尖,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仿佛在提醒着我们,这一切并非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东方既白时,我们听见新的童谣从渭水传来:
青铜刀,割红绳
瑶池镜照前世灯
若要解那归墟劫
骊山墓里问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