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王希孟故作震惊的问道。
“怎么不可能?”高球解释道,“当年你父亲圣宠不断,官家更是以你父亲为智囊,事事都听你父亲说法。蔡京怕你父亲夺了他的地位。便设计害死了你的父亲。”
“你胡说。”王希孟道,“我父亲不过小小六品御窑都监,如何威胁到太师。你如此说,定是挑拨我与太师关系。想让我救你。”
高球道:“你若不信,今日杀了我也罢。只是日后认真调查,必能查出蔡京马脚。到时候怕是你没本事报仇。”
王希孟显得心中惊疑不定,最后还是说道:“不如太尉跟我细说详情,我这就去调查一番,若真如太尉所说,我必保太尉性命。”
高球思考了一阵,显然是在组织语言,最后才终于开口道:“蔡京乃是用毒害的你父亲。他买通当时官家贴身内侍杨戬,在官家赐你父亲的御酒中下毒。你父亲在宫中饮过御酒,回家后毒发身亡,吐血而亡。”
王希孟道:“太尉又是如何知道此事?”
高球道:“你父骤然去世,官家觉得蹊跷,便安排我去核查死因。当时你母亲和我已察觉不对。我回宫禀报时,蔡京主动找到我,逼迫我说你父亲死于疾病。我迫于蔡京淫威,只得屈服。”
王希孟道:“难道我母亲就不继续追查吗?”
高球懊悔道:“你也知道,我原本是大苏学士的学生……不,是大苏学士家的使唤人。所以你母亲……小姐她念着一丝恩情信任与我。我利用了小姐的信任。把这件事情拖延了下来。我对不起小姐。”
高球这样说,一下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王希孟见他说得诚恳,便也松了口:“太尉可敢当着陛下的面为我作证?”
高球立刻点头:“自然敢。此事我一直内疚,现在若是有机会面见官家,我定当知无不言。”还有一点高球没说,他伺候官家多年,了解官家的性子,只要让他见了官家,他也有希望求得官家免罪。
王希孟也点点头,又随口问道:“为求万无一失,太尉可愿意将此事的过程写下来?”
高球有些犹豫,毕竟把事情经过写下来,好像自己的利用价值就会减弱。
王希孟见高球犹豫,便立刻说道:“太尉不写也没事。反正我这样的人也不足以让太尉信我。”
高球赶紧说:“希孟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快拿纸笔来。我这就写。”
王希孟命人取来纸笔,高球立刻动笔,将刚刚所说蔡京害死王祁的经过写了下来。
王希孟把那书状拿到手上,吹干墨迹检查一番,便叠起来收好。略一停顿,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对高球说道:“咱们既然想要扳倒蔡京,那就需要更多蔡京的罪状,不如太尉顺便也写一份蔡京恶行的奏折出来,我替太尉呈交官家如何?”
高球还是犹豫,王希孟立刻赌咒发誓:“若是太尉写了奏折,晚辈保证以后绝不对太尉动手。”
高球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安全问题。见王希孟赌咒发誓,便答应写奏折。高球算是蔡京党羽较为核心的人物,罗列蔡京诸如卖官鬻爵诸多罪行,甚至能详细写出时间地点人员。
洋洋洒洒写了将近五页纸,高球写地手酸,忍不住感叹蔡京罪行罄竹难书。
王希孟再度收起奏折,谢过高球,便打算退出牢房。高球赶紧问道:“希孟打算如何保障我的安全?”
王希孟笑道:“晚辈自有办法。而且晚辈听说太尉年轻时也有一身好功夫,正好希孟有位师弟也在牢里。叫过来陪太尉切磋解闷吧。”
高球还未来得及出言拒绝,王希孟已经命人将武松带了过来。
高球见到那满身是伤,却高大到在牢房里都要稍微低头的壮汉,心中有些恐惧。
王希孟却突然笑着问道:“对了,太尉,我父是被蔡京毒死的,我母亲又是怎么死得?”
高球立刻答道:“小姐她是思念亡夫,忧愁而亡。”
王希孟笑道:“可惜我母亲离世时,我已经记事。”
“你……”高球震惊无比,指着王希孟道,“你……根本就知道……”
王希孟道:“没错,我知道我父是被蔡京毒杀,也知道你替蔡京隐瞒真相,以此讨好蔡京,还故意骗得母亲信任,最后害死母亲的全部经过。”
高球彻底崩溃,大叫道:“你是来报仇的!”
王希孟却不再理他,反而是武松走上前来,质问道:“俺听说禁军教头王进,乃是一个真好汉,便是被你这鸟厮逼迫出走的,是也不是?”
高球刚想开口否认。武松又道:“还有一位禁军教头林冲,乃是我素未谋面的师兄,那样一条好汉,也是被你诬陷嫁祸的,是也不是?”
高球还想说话,余光看到王希孟已经转头出了牢房。便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便摆开架势,说道:“你这区区小辈。不知本太尉当年也是东京城街头上混出来的吗?不知本太尉也在前线的刀山血海中滚过吗?”
武松见高球摆开架势,一拳就打了过去,高球的鼻梁立时塌陷,眼泪、鼻涕、口水、血水一起流了出来。
高球再次叫嚣,只是话已说不太清:“年轻人不讲武德,偷袭……”
话还未说完,武松又是一脚,这一脚踢在高球腿上,高球的小腿顿时弯折,高球却还未感觉到疼痛,恶狠狠地叫道:“打得好!”
武松也不啰嗦,又是一拳打在高球肋骨上,肋骨不知断了几根,高球终于感觉到疼痛,叫道:“好汉,饶命!”
武松便问他:“你又害了多少好汉?”
高球自然答不上来,武松便不再多问,照着面门又是一拳。这一拳下去,打得高球整个面部凹陷下去,两只眼睛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如同灯笼一样挂在外面。
高球整个身体瘫软在地,抽搐了几下,终于咽气。
武松确认高球死透,便拍了拍牢门,狱卒赶过来见此情形,只觉心中震撼。
武松道:“这厮晚上不睡觉,非要吵吵着自己是东京第一高手,什么什么门掌门。老子嫌他聒噪与他切磋,他却如此不禁打。三两拳便成了这副样子。”
狱卒自然不管武松解释真假,但也惧怕这魔神般的大汉。陪着小心将他请回了他自己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