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我从奥康纳尔将军那里了解到了许多关于西班牙军队的情况。
他坐在我对面,神情严肃又不失生动地开始解释道:“有不少德国人和爱尔兰人在我们军队服役。你瞧,西班牙那些出身良好家庭的年轻男子,以及其他许多人,似乎都极力想要逃避兵役。就在几年前,前来应征入伍的志愿者还络绎不绝,但如今,人数却大幅减少。”
他稍作停顿,端起身旁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酒。“不过,别误会,这依旧是一支强大的军队。士兵们训练有素,纪律严明。”
“我在想,” 我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问道,“如果本国公民都不愿服役,这样的情况还能维持多久呢?在古罗马,雇佣兵逐渐掌控了政府,而且我也听闻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情况。这似乎是个危险的先例。”
将军只是耸了耸他宽阔的肩膀,这个动作仿佛承载着他丰富的阅历。“就我而言,我只专注于履行自己的职责。当我们自己的祖国没有稳定的政府或像样的军队时,我们中的一些人别无选择,只能在能找到机会的地方谋求发展。
我效忠于西班牙,因为是西班牙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但你说得没错,我的朋友。那些逃避对国家应尽义务的人,很快就会发现,有其他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填补他们空出的位置。最终,那些曾经逃避服役的人往往会沦为被统治的一方,而非统治者。”
突然间,我坐立不安起来。我已经无所事事太久了,内心强烈渴望能投身于自己的事务。我从来都不是那种能整日沉迷于社交活动的人,无论这些活动多么令人愉悦。
我把想法说了出来:“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了。我得去做我该做的事。”
“快了,” 奥康纳尔回答道,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我们正在准备派遣部队前往低地。你放心,我会确保你是第一批被派去的人。”
然后,他从座位上站起身,缓缓走向窗户,窗外是一条狭窄蜿蜒的街道。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脸上,泛起温暖的光晕。
“你知道,” 他接着说道,语气变得更加深沉,若有所思,“你的处境其实还不算太糟。你已经在这里有了一个不错的开端,在这个异国他乡为自己谋得了一席之地。
“唐·维森特很喜欢你。你不仅仅是他首次重大成功的象征,他打心底里欣赏你这个人,他的家人也是如此。他们在当地极具影响力。我相信,你的每一项成就,他们都会视为自己的荣耀。”
“也许如你所说,” 我微微摇头,回答道,“但我的未来在别处。我必须回到我的祖国。这里只是我人生旅程中的一个临时落脚点。”
“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识破你的真实身份。” 他紧紧盯着我,警告道。
“这是我愿意承担的风险,” 我坚定地说,“但我必须回到爱尔兰。我会与你并肩作战,尽我所能,但最终,我还是得回去。”
“好吧。” 他开始系紧佩剑,这表明我们的谈话即将结束。“我该走了。我们要去见唐·维森特。”
“我知道。我们要去看一些比赛。我正打算——”
“等一下!” 奥康纳尔突然大声说道,抬手示意我停下。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中透着紧迫感。“我一直想提醒你一件事。
和爱尔兰一样,西班牙也存在家族世仇。唐·维森特和他的家族有不少敌人。事实上,就在昨晚,我的一个线人告诉我,唐·维森特正面临着巨大的危险。”
我身子前倾,注意力被完全吸引过来。“巨大的危险?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他和所有西班牙贵族一样骄傲,你也知道,这有时候可能会带来麻烦。他的敌人决心要搞垮他,进而摧毁他整个家族的骄傲。而且你清楚,他是独子。所以,如果他们能打倒他,就能对他的家族血脉造成沉重打击。”
“搞垮他?但他们究竟打算怎么做呢?” 我问道,脑海中思绪飞转,猜测着各种可能性。
“他们的主要手段之一就是借助唐·费尔南德·萨米恩托。他是西班牙最出色的剑客之一。最近他从法国回到西班牙,据说在法国他在决斗中杀死了两个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显然在寻找借口向唐·维森特发起决斗挑战。”
“你确定吗?” 我问道,一想到唐·维森特身处如此险境,心情愈发沉重。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我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心里害怕听到关于我朋友的不利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