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李氏九老并未发觉王川，但活着的八人都敏锐察觉，那里似乎有“一个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该不会是道千小儿子，李乘风彻底修成了因果轮回？”老八瞪大双眼，望着大哥尸骸处，喃喃道。
“若是因果轮回，那我李家就有救了，他赤明再强，也无法灭杀我族了！”老二胡须都被鲜血染红，咳的蹦飞一颗牙齿，忍不住激动道。
这一激动，差点背过气去。
八人也就老八能好点，祖灵还在勉强维持平衡，其余七人，全靠最后那口气硬撑着。
当~
又一声闷响，仿佛钟声。
通天五行杀阵荡漾起无数九星芒，罗刹死后还没来得及转化为罗刹鬼，就被荡成虚无。
幸存七人，也相继死亡。
老八多看了几眼，在见到最后一尊巨大罗刹鬼化作飞灰时，含笑闭目。
不管结局如何，他们已然尽力了。
不知是不是道千的小儿子。
八老死的那一刻，也没有余力想这些了。
李氏老祖即便战败，起码还有退路。
赤明占据了绝对上风，打的李氏老祖不断倒退，不过想要击杀，却是做不到。
祖灵鼎淬炼之下，混元罡气终于和祖灵彻底融合，再也不分彼此，三位一体有混元罡气作为桥梁，只等回归，便可彻底归一。
李氏九老死后，祖灵鼎这处伪祖灵之力弥漫，王川祖灵体外的微光随着鼎声波动不停，不断吸收其精华。
那祖灵鼎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九尊稍小的无面石像。
李氏历代族人，尽数埋葬于祖灵鼎之中。
这口鼎是李氏先祖铸就，曾荡尽一切敌，后来衰老之后，闯入星瘿平原，以鼎残自陨为代价，斩杀了星瘿平原之主。
只不过那星瘿平原之主实在过于强大，以李氏先祖无敌之姿，拼死了自己，也没能彻底磨灭对方。
但祖灵鼎留了下来，李氏先祖化作其灵，号召李氏后世子弟，代代于此沉眠，化作无面石像，镇压半血肉半金属生命。
至于李氏先祖留下葬星篇于鼎上，便是为了吸引除李氏之外的其他强大修士，一同镇压星瘿平原之主残灵，要得此仙法，自然要与器灵达成共识，镇守此地万年。
岁月流逝，器灵不存，葬星篇也成了几乎难以看懂的残篇。
李氏一族几经波折，到了这一世，也无人习得葬星篇全篇。
这些王川不知。
他只是借助祖灵鼎尽快提升实力，令祖灵圆满而已。
随着八臂震荡祖灵鼎，王川体外的微光最终也消失不见，彻底融入祖灵。
至此，哪怕在三百万年前的赤明大劫之中，他也能感受到灵界造梦体以及地界已被冰封本尊冥冥之中的因果牵连！
难道三位一体指的是这个意思？王川惊愕不已，他原以为三位一体指的是混元、祖灵、肉身三位一体。
如今居然能隐约感受到本尊，这比他想象中还惊人。
实际上别人的三位一体，不过是真元、肉身、阳灵彻底贯通罢了。
祖灵则完全不同，处于更高维度，时空仿佛都不是阻碍。
不过也仅仅是冥冥之中的一丝联系罢了。
就像坏事即将发生，人会产生心悸的感觉，王川此刻感受与之类似。
本尊其实失去了“灵”，被注入了新的记忆片段，改造成了受人摆布的傀儡，目前王川还没强到那种跨界、跨时空也能明察秋毫的地步。
有人认为人之根本，在于灵，也有人认为人之根本在于身。
大概失去了本尊肉身缘故，也可能受到灵界无形规则的影响，王川觉得人之根本在于灵。
于他而言，祖灵足够强大，肉身毁了重塑就是。
梦厄玄功用来封存记忆，重塑肉身实在是一绝，只不过需要耗费不少天材地宝。
正寻思如何将剩余伪祖灵逸散的力量吸收时，血雾在祖灵鼎内空间翻涌，王川祖灵突然发生可怕异变。
铜鼎表面的纹路忽然闪烁光芒，朝着王川祖灵蔓延。
速度迅疾无比，王川祖灵如那半血肉半金属生物一般，他的指尖竟生出金属利爪。
“星瘿污染...祖灵也无法抵挡啊。”那些石像呢，是如何维持的？王川凝神望向祖灵鼎的无面石像。
他试图从无面石像上看出一些门道。
祖灵比元灵、阳灵更稳定，相对也更强大。
王川估计，若是阳灵状态，可能眨眼就会被彻底污染成半血肉半金属存在。
怪不得青面道人只把自己一人送到三百万年这赤明大劫来获取机缘，刚成就元灵的赵南乔，恐怕扛不住星瘿污染。
这类污染实际上是星瘿平原之主太过强大，自身虽然陨落，但死后还是在影响此处空间。
当年得到李氏葬星诀的高手，坐镇于此，有不少人也被星瘿污染，那大鼎之中沉沉浮浮的半血肉半金属生物，多半是那些人所化。
修士害怕星瘿污染，但罗刹不怕，他们为了追求强大，变成怪物也在所不惜。
赤明选择在此地大战，当然不止因为李氏老祖蓄意阻拦深眸罗刹一族于此，赤明还想借助罗刹陨落之后的气息，让星瘿污染扩散出去。
随着一尊尊罗刹彻底陨落，较小的无面石像，尤其是李氏九老形成的那几尊，开始崩解。
王川以混元罡气化作丝线，从中捞出了几片正在崩解的无面石像碎片，尝试以梦厄玄功分析，这才发觉无面石像没有任何属性，甚至连因果之力也没有。
这就奇了怪了，无任何属性，是如何镇压星瘿污染之后的奇异生物呢？
无面石像碎片融入王川祖灵，那星瘿污染退却了几分。
“诸位老祖见谅，我捞一尊镇压下自身，否则我也要异变了。”王川捞出一尊指甲盖大小的无面石像，握在手心，祖灵上星瘿污染潮水一般退去。
王川没法分析无面石像，但从星瘿污染着手，看出了几分门道。
星瘿污染就像一种微小的寄生虫，能够寄托在元灵乃至祖灵之上而存活，离开了元灵和祖灵，就会被祖灵鼎残余力量摧毁。
所以只能龟缩在祖灵鼎中的奇异生灵体内。
那半血肉半金属存在，始终没有被无面石像磨灭的部分，是由星瘿平原之主的血肉无数年来演变而来土壤，就像培养皿！
手握无面石像的王川一阵后怕，若是被那星瘿污染侵入神志，自己怕也化作了行走的培养皿。
祖灵鼎将他淬炼的无比凝实的祖灵，会给星瘿污染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