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桐,你该不会是在心疼我吧?”
季疏桐眼眸颤了颤,抬眸瞪他,“鬼才心疼你!既然你不疼,那我就不管了!”
她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疯子,有病……”
秦正东:“我变成了疯子,还不都是被你害的?”
“你天天这样对我,是个人都得疯!”
他的声音有些大,季疏桐忙不迭地捂住他的嘴,“你真是疯了,家里还有客人!你想让他们都听见吗?”
秦正东:“听见就听见,反正家都快散了,你直接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样折磨我,什么时候才到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有病!”
季疏桐嘴巴哆嗦着,想说什么,可最后只说出了这一句。
她咬着唇,把心里的酸涩咽回去,她到底还是不舍得,不舍得放开他。
秦正东面色发冷,他确实快要生病,快要发疯了。
“我有病……是啊,我有病,有病才天天缠着你,有病才不顾你的嫌弃靠近你,你倒是说说,你又是什么意思?”
“这样什么都不说,你确定不是想要把我逼疯。”
“季疏桐……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真的喜欢其他人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这种话,季疏桐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她翻身爬起来,压低哭腔质问:“你怎么好意思说我?我都那么忍了!”
“你是不是嫌弃我没考上大学?你是不是就喜欢大学生?”
“隔壁家的成芳,人家是大学生吧,你就喜欢她吧?我看到好几次她在咱们家离开,那时,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在!”
“还有!她是你什么人啊?还陪你去医院看病?”
季疏桐抬着头,倔强地仰着细瘦白皙的脖颈,一双眼睛透着浓浓的失望和愤恨。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用力抹了抹眼泪,眼睛都红了,“我忍得还不够吗?我都没说出来,都已经很努力了!”
“你怎么好意思说我?我不是你!我才干不出这种事儿!”
秦正东有些茫然,但又觉得哭笑不得。
以至于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
“哼!”季疏桐咬牙切齿,“都是你逼我的,我也想……也想和给你个机会,我也努力装作不知道……这是你逼我,污蔑我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她眼泪要掉不掉,俨然是绝望透了。
说罢,秦正东还是呆呆地望着她,没有反应。
被她说中了,不知道如何反驳了吧。
季疏桐深呼吸着,意识到自己说了出来,明明应该痛快,可……可她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结束?
她好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有些舍不得。
她心脏快痛得麻木,也不想看见他,便扯着被子将自己牢牢裹住,躺到了墙边。
她捂在被子里压抑不住地轻声哭泣着,哭得浑身都在颤抖。
仿佛是对这段感情的不舍,哭自己的悲哀。
良久,秦正东看向被窝里面的那一小团,“桐桐,出来。”
他扯着被子,“你乖乖出来,我们重新聊聊。”
“滚!”季疏桐气得又踹他一脚,“不要脸的负心汉!死渣男!谁要跟你好好聊?”
她踹完,将被子捂得更紧,“我告诉你,你别靠近我,我是真的不想跟你说话,不想靠近你一点。”
秦正东叹了口气。
“成芳会来咱们家,确实是因为她是大学生。”
“哼!”
“所以她有机会拿到各种文献资料,可以帮我带磁带,让我学习英文,而且她还和我介绍了英文翻译的活儿,可以赚钱。”
季疏桐眉头皱了起来,“你还骗人!你根本不会英文,怎么给别人翻译?哼!你把我当傻子骗吗?”
秦正东无奈,下了床,在柜子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英文书,随便翻了一页,就开始读。
因为每天一有时间就练习,练习的时间长,所以他的口音比季疏桐听过的所有英文都要正宗。
季疏桐听得发愣,不知不觉掀开被子朝他看了过来。
秦正东和她对视了一眼,继续读着,他读起来很流利。
因为每天都用这些书复习,读了一会儿,他直接放下了书,书里的词句已经烙印在脑子里,嘴里就没停过。
季疏桐瞪大了眼。
几乎背了一整篇文章,秦正东才放下书,“这回信了吗?”
季疏桐吞吞口水,“你……把那书给我看看。”
秦正东把书递给她。
这书上的文章并不简单,许多单词都不常见。
是一年多以前,秦正东跟季疏桐去看老中医时,在路边的小摊位上淘到的。
看了一会儿,季疏桐抬眸看他,“你为什么从来没说你在学这个?”
秦正东:“我天天待在家里,不能就这么闲着,能学什么就学什么,学了总是有用的,现在做英文翻译,一个月也能赚百来块钱,之前送你的手链就是用这钱买的。”
季疏桐喉咙里有些发堵。
她捏着手里的书本,沉默了许久,又道:“那你和成芳去医院呢?难道也是我看错了不成?”
秦正东:“我给崽崽们找狗那次,摔了一跤,回到家,腿就一直动不了,一步都走不了。”
季疏桐愣住了,“什么?我……没听你说过……”
“因为你忙,不想让你们担心,正好成芳来和我送磁带论文,就拜托她陪我去医院,不过去了医院后,我买了几斤水果谢她的。”
“你……你的腿……”
“好了,医生说摔了一跤,倒是因祸得福,又扎了几针,反而恢复得更好了。”
季疏桐睫毛眨了眨,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秦正东定定地望着她,“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找成芳,问问她。”
季疏桐抿抿唇,忽然滚了两圈,贴着墙壁躺下,扯着被子将自己裹紧。
秦正东爬上床,凑到她身边,嘴唇贴着被子,低声道:“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冤枉我了,这口大锅,我背得太沉重了。”
季疏桐咬了咬唇。
“桐桐?季桐桐,你总要和我个说法吧?”
“所以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儿,你就天天冷落我,你觉得这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