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快要睡觉时秦正东突然问“桐桐，当初，我送你的情书，你看了吗？”
原本 昏昏欲睡的季疏桐瞬间瞪大了眼，“什么……什么情书？”
秦正东:“我入伍前，让张晓雯带给你的情书。”
季疏桐呆呆的，“我……我不知道啊……”
上学时，季疏桐非常受欢迎，情书这种东西几乎是隔几天就能收到一封。
情书越来越多，她几乎都是不看的。
“那……那时候小雯跟我关系好，那些男生给我写的情书都说让她带给我的，但情书太多了，她就算给我，我也会让她扔掉……”
季疏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可能……可能你的情书正好在里面。”
秦正东叹了口气。
“你一封也没看过？到底收过多少啊？”
“记不清了，反正……很多……”季疏桐声音越来越低。
似乎是觉得心虚，说完，便慌张地缩进被窝里，扯着被子将自己盖严实。
“哈哦……我好困，睡觉了。”
说着，就闭上了眼。
秦正东:“……”
他躺了下来，将她抱进怀里，嘴唇贴着她的耳朵，“那张晓雯说话阴阳怪气的，以后别跟她来往。”
秦正东听得极其刺耳，张晓雯句句似乎都在抬高自己，贬低季疏桐。
季疏桐抿了抿唇，“你这话说的，人家也不会跟我来往啊，她是大学生，研究生，我算什么？”
秦正东蹙眉，“这话什么意思？当初你成绩很好的，一次没考好，不代表你不优秀，何况，你即便不上大学，也讨人喜欢。”
季疏桐翻了个身，“你别说这些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成绩……成绩也不好……”
她声音有些哑，也有些颤，秦正东敏锐地捕捉到了。
“桐桐，你……你是不是还想上大学？”
季疏桐咬了咬唇，斩钉截铁，“不想。”
秦正东摸摸她的头，“如果想就去考，你肯定可以的。”
“不去。”
季疏桐不会再考了，那种绝望的感觉，她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何况，她对书本上的内容早就已经忘光了，哪里还考得上，考了不是凭添笑料？
秦正东用力抱着她趴在自己身上，手捏住她的脸颊，目光黑沉，“你想。”
季疏桐目光颤了颤，不敢和他对视，挪开了视线，“我不想，说了不想就是不想！”
她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像是在发脾气。
秦正东愣了愣，从他们结婚以来，她还从没见过她发脾气。
空气寂静，耳边只能听见屋外呼呼的寒风。
无声的沉默蔓延着，季疏桐咬了咬唇，有点后悔对他大声说话了。
她睫毛颤了颤，“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那么大声的，我……唔……”
话说到一半，嘴唇就被他堵住温热的唇裹着空气中的冷意卷进唇间，喉咙口都凉得发颤。
季疏桐软软地趴在他身上，双手抓紧他身上的毛衣，睫毛湿哒哒的，像是挨了多大欺负。
激烈又压迫的吻像一场狂风暴雨，风雨过后，一切都是肆虐后的模样。
季疏桐嘴唇红艳艳的，透着一层水光。
秦正东忍不住又嘬了一口。
季疏桐下巴抵着他的胸膛，像一条搁浅的鱼儿似的轻轻喘气。
“秦正东……你……每次都吻得那么重，我嘴巴痛……”
“可是你不乖，这是惩罚。”
“我怎么不乖？”她觉得委屈死了，她都没反抗，他想如何亲便如何亲，还能有她更乖的人？
秦正东吮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将眼泪吻去。
季疏桐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开脸，“你别亲了，痒……”
秦正东却又在她白嫩的面颊用力嘬一口，亲得她脸颊都变形了。
季疏桐揉揉脸，感觉自己的脸恐怕都有红印子。
她恼羞地瞪他，“你真烦人！”
秦正东双手放在她后腰，双手紧紧扣住，“桐桐，我是你男人，你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
季疏桐下巴抵着他的胸膛，长睫低垂。
“嗯？跟我说吧。”
“我知道，你心里并不是不想，如果想继续读书，就去读。”
季疏桐抬眸，盯着他漆黑的瞳孔，对视许久，她面色沉静，“秦正东……我就算要读，也不是现在。”
她拍拍他的腿，“等你的腿什么时候好起来，我再考虑这些吧。”
秦正东面色一白。
是了，他们现在有两个孩子要养，他如今双腿站不起来，成了个没用的废人。
全家的生计都落在了她身上，她怎么去读书？
秦正东眼眸渐渐红了，手不由地握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对不起……”
季疏桐没想到自己随便一说，反倒让他内疚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季疏桐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可好像不管怎么解释都不合适。
“秦正东，你给我一点时间。”最后，她叹了口气，“我……我不是怕家里没人照看，赚不了钱才不考的。”
毕竟，他们家现在和安泽一家合作卖麻辣烫，赚的钱足够生活了。
“我只是……只是害怕……”
秦正东眉头挑了挑，“害怕？”
季疏桐扯着被子，将自己的脑袋盖住，闷声闷气道:“我害怕考不上。”
“不用害怕，考不上也没关系，只是试试。”
“我上一回没考上，整个村里都说我从前考第一，都是抄的……”
“所有人，每时每刻，要么说我抄，要么说我在外面乱搞怀孕……我……我害怕……”
“你不知道，我今天看见张晓雯，我有多害怕……看见她，我就想起以前的事，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太可怕了……”
秦正东眉头紧锁，听着她颤悠悠的嗓音，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好像所有人都围在我家外面，到处都是关于我的闲言碎语，我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说着说着，季疏桐哭了，泪水打湿了他的胸膛。
“其实……其实那段日子，我对宝宝一点都不好的，看见他，我也觉得害怕，他都是爸妈带大的。”
“秦正东……我对不起他……我是个懦弱的，胆怯的，丢人的，毫无用处的妈妈……”
“可他不嫌弃我，不讨厌我，每天乖乖坐在床边陪我，我不理他，他也不说话，就陪着……他那么好，可我这个妈妈却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