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得到吕途要走的消息之后,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夜,见吕途两人骑马到来,放下二胡拱手道:“衡山派莫大请血刀吕途赏脸喝上几杯酒。”
吕途想不到这莫大是为自己而来,下马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亭子里的石桌上放着两壶酒三个杯子,吕途水笙坐下后,莫大给三个杯子倒满了酒,举起自己的杯子道:“今日就拿回雁楼五十年的灵湖酒,借花献佛,这一杯敬吕大侠为我师弟刘正风报仇,我先干为敬。”
吕途心想这莫大刘正风两师兄弟表面不和,暗地下应该也没什么大矛盾,估计真如原着里所说是音乐理念不合,举起酒杯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
莫大凄然道:“吕大侠这举手之劳,莫大却是做不到也不敢做啊,现在衡山势弱,嵩山派势强,为保这门派传承,只能忍气吞声,世人大概都觉得我莫大贪生怕死,连亲师弟都不敢去救。”
吕途哈哈笑道:“嘴巴长在别人脸上,让他们说去吧,莫大先生难道你会在意?”
“在意肯定会有点在意的,但是又有什么办法,这世道就是如此,我衡山虽说也是五岳剑派之一,但是实力嘛,百来年和魔教争斗,损失惨重,现在在自己手里的衡山派已经不如我师父时多矣。”
莫大一边说一边又斟满三杯酒,举起酒杯说道:“这一杯敬吕大侠救下我刘师弟的家眷,莫大我是感激不尽。”
吕途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怕这刘府的孤儿寡母以后还需要衡山派多多照料,若真是人走茶凉,传到江湖又是一桩笑谈。”
莫大悠悠说道:“我尽力吧,毕竟我这一把年纪,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衡山派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
“衡山派人才济济,怎么可能说没就没,莫大先生武功高强,江湖谁人不知,即使没了刘正风,依然有鲁连荣,即使是左冷禅并派,也有你衡山一席之地。”
“愧对祖宗啊,左冷禅要是真要并派,我们衡山势单力薄,内部又不安定,看来这份基业是保不住了。”
“莫大先生何必如此悲观,那并派不过是左冷禅的一厢情愿,你觉得少林武当和魔教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并派不成,安心吧,这五岳并派就成不了。”
“那就借吕大侠吉言了。”莫大一边倒酒一边说道。“这一杯就当为吕大侠和仪琳女侠饯行,祝两位一路顺利。”
水笙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两颊已红,看来入了恒山没怎么喝酒,这酒量都下降了。
吕途摸着酒杯慢慢说道:“在喝这酒之前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倒想问问莫大先生。”
莫大见他语气阴冷,不知道为何突然间就变了脸,“吕大侠请问。”
“就是不知道丐帮衡阳分舵的所作所为你衡山派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或者是还掺了一脚?”
莫大闻言大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衡山派作为衡阳府的地头蛇,什么风吹草动都躲不过衡山派的眼睛,就如吕途在衡阳城的所作所为莫大都一清二楚。
吕途见莫大沉默不语,心中明了,“看来这杯践行酒要等下再喝了,在下想请教请教潇湘夜雨莫大先生琴中藏剑,剑发琴音的手段。”
莫大见吕途气势汹汹,心道江湖上都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此时方知此言不虚,看来今日是难以脱身了,“世道本是如此,我不过是按照江湖规矩来。”
世道就是弱肉强食,江湖规矩就是强强联合欺压更弱者吗?吕途来自后世,此身还有绝世武功,自然看不惯这些,让水笙离开亭子后说道:“出剑吧。”
莫大知道这一战无法避免,也不自持前辈身份,面色冷峻,拿起二胡,咿咿呀呀的声音从琴弦传出,悲咽凄凉,闻者流泪。
吕途虽然心神无比坚定,也不免被琴声带动,看来莫大这一首弹了几十年的潇湘夜雨,确实有点功力,换作功力被他低很多的人,免不了被这琴声带动,痛哭流泪,不过就到此为止了,那个绝顶高手不是心智坚定,哪能被区区琴声带动,因此吕途觉得衡山派这些搞音乐的远远不如黄忠的七玄无形剑。
吕途想起了原着,笑道:“你师弟刘正风说你所奏胡琴一味凄苦,不过是市井之风,下里巴人,太过俗气,瞧你不上。”
莫大闻言心中大怒好你个刘正风,真当自己是阳春白雪了,撕拉一声抽出琴中长剑,使出衡山绝学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这剑又薄又窄,和这剑法真是完美匹配,只见剑光闪烁,如梦如幻。
只是在莫大眼里,坐着的吕途好像浑无破绽,云雾十三式主要是迷惑对手,出其不意,但是对方意志坚定若无破绽,不过是一套花里胡哨的剑法而已。
剑招一变,成了回风落雁剑,一剑落九雁,迅猛无比,向吕途身上九处大穴刺去,想要一剑刺出九个窟窿。
吕途早就运功严阵以待,见莫大出了绝招,猛然拔刀使出无名刀法中的断月式,从下而上一刀斩出,血光一闪,把莫大连左手手带琴一刀斩断,身形一闪跳到亭子外面,躲过莫大这一剑。
这无名刀法也融合了胡家刀法中的四象步法,但是更加精妙,不再拘泥于四象星宿,更加随心所欲。
莫大见自己这全力施展的一剑居然连吕途的一角都没碰到,自己的左手已断胡琴已毁,知道是对方留了自己一命,“多谢吕大侠手下留情。”
吕途对于原书中的莫大还是挺喜欢的,但是不出这一刀感觉又很不爽,叹道:“莫大先生,好自为之吧,江湖规矩是江湖规矩,也要问心无愧才是。”
莫大一脸颓败,本来干瘦如柴的身躯变得更加瘦弱,“谨听教诲。”
吕途想了想自己不是也因为一点私心没有杀了他,还有田伯光,心中暗叹谈什么教诲,看来世人都是如此,自己和莫大他们并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