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琴停箫息,夕阳照入中庭,一片宁静。
吕途轻轻的拍手鼓掌,笑道:“好听,好听。”
众人也纷纷鼓掌起哄,连丁勉也礼貌性的拍了拍手。
刘正风满脸春风,朗声道:“此曲是刘某和曲洋大哥历时数载,每一个音每一个调,反复推敲而得,不说后无来者,也算前无古人,大言不惭把此曲起名为笑傲江湖,送给在场各位,无论正邪,皆能笑傲江湖。”
众人又是一片叫好,笑傲江湖,是江湖人士的梦想,刘正风的话说到了大家的心里面,现在群雄对于他勾结魔教的事情也觉得情有可原,甚至对于曲洋也有所改观,认为能弹出这笑傲江湖曲,也不是什么坏人,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肯定是东方不败逼良为娼。
曲洋也面露得意之色,感觉多年的辛苦得到了认可,“感谢诸位的欣赏与抬举,曲洋虽出生日月神教,但也是一个江湖人,以数年之功和刘贤弟合创此曲,并且在今日当着群雄与刘贤弟合奏,死而无憾。”
在场江湖人都兴高采烈,纷纷吹捧,觉得见证了一件大事,正邪两派两个高手在此合奏,在江湖上也是奇闻,都道这趟没有白来,回去能好好吹嘘一番,毕竟必定是绝唱。
丁勉见众人这么吹捧两个必死之人,心中大为不服,但是不懂音律不知道怎么反驳,大声道:“都是些陈词滥调,你们这么吹捧难道不害臊,真是不要脸面。”
群雄见丁勉发话,顿时安静下来,嵩山派行事跋扈谁也不想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吕途的实力。
刘正风满脸通红,好像非常生气,“丁师兄,士可杀不可辱,你怎么可以污蔑我和曲洋大哥合创的笑傲江湖,你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我必和你鱼死网破。”
曲洋确实满脸苍白,“丁勉,我曲洋虽为神教中人,也恳求你指教指教,为何这笑傲江湖曲是陈词滥调。”
丁勉哪里懂什么音律,只是看不惯这两人,刚才一时心快过了嘴瘾,现在叫他说出其中道理自然什么都说不出来,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心想自己难道要给嵩山派丢脸了,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
吕途心中暗笑,这丁勉脑子里没货还敢乱说话,“其实丁勉这武夫对音律一窍不通,但是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刘正风见吕途也这般说,也不好发火,“不知道吕大侠有何高见。”
吕途笑道:“哪里有什么高见,只不过你这笑傲江湖曲听得有点耳熟,好像是什么曲子来着,渔樵问答,广陵散,流水,潇湘水云,霸王卸甲,还有那什么关山月,平沙落雁,还掺杂了诸如十面埋伏醉渔唱晚,你们历时数载,能将这么多曲子融合在一起也是难得,不过你们自己新创了多少?”
曲洋捂住胸口指着吕途一连说了几个你你,噗一声仰天吐出一口血来,面色颓败。
刘正风垂头丧气,心知吕途所说不假,自己和曲洋大哥历时数年,也不过在前人的曲子上东挪西用,没有一句是自己所写,想不到江湖中有人能听出他们这笑傲江湖曲的出处,“吕大侠不但武功高强,对音律也如此了解,文武双全,真是世间少有,哈哈,我刘正风服了服了。”
吕途心想自己不过恰好听过罢了,对音律可是一窍不通。
丁勉见两人一个吐血一个发疯,心想看来被这魔头说准了,“呵呵,浪得虚名,净弄些旧货来糊弄人,魔教就是魔教,欺世盗名。”
在场的群雄已经成了墙头草,又跟丁勉骂起刘正风曲洋两人,好像上当受骗一般。
刘正风苦笑不止,自己数年之功被一群愚夫批一文不值向吕途问道:“不知道吕大侠认为如何才能笑傲江湖。”
吕途举起手中的血刀笑道:“凭我这把刀足以笑傲江湖,你觉得呢,刘正风。”
刘正风恍然大悟,今时今日,自己还是实力不足,被嵩山派欺上门来而无力抵抗,要是自己武功盖世,他们嵩山派怕是巴不得自己退出江湖不再管衡山之事,叹道:“吕大侠单凭这把刀确实可以笑傲江湖,刘某却是沉迷音律,荒废了武艺,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我手中的笑傲江湖的曲谱,吕大侠未必看得上,但还请大侠代为保管,也算是我和曲洋大哥在世界的一点点遗留。”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吕途虽然觉得刘正风曲洋算不得什么英雄豪杰,不过也算性情中人,“你们两个研讨音律一生,都在走前人的路,既然现在你们时间已经不多,为何不效仿那嵇中散,合奏一首自己的曲子,当为衡阳绝响,如此这般方叫笑傲江湖。
曲洋闻言两眼一亮,双手在焦尾琴上来回拨动,一阵阵琴声又飘来出来,刘正风见状拿起洞箫引凤,跟着伴奏,琴箫和谐,琴声箫声在两人的内力加持之下,使人好像置于江海之上,成为一叶随波逐流的扁舟,琴声如雨,箫声如风,琴声如水,箫声如鱼,忽然之间,琴声又变得铿锵有力,像刀光剑影,像沙场征战,皇图霸业,箫声低咽,如丝如云,一直跟随。
忽然之间,听到一声惨叫,吕途好像醒了过来,只见曲洋扑倒在焦尾琴上,丁勉一脚踩着他的背部拔出剑来,“乱七八糟,难听得要死。”
刘正风见曲洋已死,吹奏出最后一个音调,缓缓的收起引凤箫,看着曲洋,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喃喃道:“笑傲江湖曲,从此绝矣。”
刘正风说完最后一句话,一掌拍向心脉,吐血倒地。
“爷爷,爷爷。”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从屋顶跳到曲洋身边,正是那曲非烟,只见他扑到曲洋身上,悲伤欲绝,“爷爷,你不要死,我们找任姐姐,让她杀光嵩山派的恶人。”
丁勉听到这小女孩说要杀光自己嵩山派,大怒道:“原来是魔教崽子,留你不得。”
吕途本来就对丁勉杀了曲洋让自己没听完笑傲江湖曲有点不爽,此时又见他对小女孩出手,推动武道真意冲过去一招摧花折柳,无数血红刀光铺天盖地地笼罩丁勉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