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与起初那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如今再无半点气焰可言。
见此情形,那领头的壮汉心中暗叫不妙。
他的目光慌乱地扫视一圈,深知形势已对己方极为不利。
他强忍着浑身伤痛,咬着牙,手脚并用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站起身来后,他佯装镇定,眼神却不住地闪烁。
趁众人的注意力尚未聚焦到自己身上,不着痕迹地悄悄往后挪动脚步。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半点声响。
其模样犹如一只受伤后急于逃窜的野兽,妄图寻得一线生机,偷偷溜走。
赵桓心思敏锐,目光一直紧盯着壮汉。
壮汉刚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试图抽身开溜。
而这细微动作瞬间被赵桓捕捉,一眼看穿其逃跑意图。
赵桓反应极快,俯身迅速抄起壮汉掉落的短刀。
手腕用力一抖,短刀带着寒光飞射而出。
“噗!”
短刀稳稳钉在壮汉脚前,刀刃深深扎进土里,只剩刀柄微微晃动。
“怎么?想跑了?”
赵桓冷冷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一字一句钻进壮汉耳中。
壮汉听闻赵桓的质问,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紧咬着牙,腮帮子鼓得老高,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挣扎,却又在触及赵桓那冰冷如霜的眼神后,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哼!”
壮汉从牙缝中挤出一声冷哼,猛地蹲下身子,双手握住短刀刀柄,妄图垂死挣扎。
他用力一拔,短刀带着泥土被抽出,在月光下闪烁着狰狞的光。
紧接着,他双脚蹬地,如同一头发狂的公牛,朝着赵桓疯狂地冲了过去,嘴里还大声叫嚷着:“小崽子,老子跟你拼了!”
赵桓却是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微微侧身,再次避开了壮汉这看似凶猛实则毫无章法的一击。
他瞅准时机,右脚如闪电般探出,在壮汉冲过的刹那,狠狠绊在他的腿弯处。
这一绊力量极大。
壮汉根本来不及收住向前冲的势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飞扑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后,重重砸在地上,脸直接磕在地面凸起的石块上。
“砰!”
沉闷声响彻四周,壮汉的鼻子瞬间被磕得粉碎,鲜血汩汩从鼻腔喷出,糊满了半张脸。
“咳咳……”
他剧烈咳嗽着,喉咙里似有股腥甜翻涌上来,强撑着要从地上爬起。
可刚有动作,左臂便猛地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原来,在他摔落那刻,出于本能伸出左臂撑地。
而倒霉的是,偏巧那脱手的短刀刀尖朝下。
他的左手掌心撑在地上,锋利的刀刃瞬间贯穿掌心,将手掌牢牢钉在地上。
此刻,短刀刀柄外露,随着他颤抖的身体微微晃动。
鲜血顺着刀身不断涌出,在粗糙的地面上蜿蜒流淌,与尘土相融,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还没等他缓过神,赵桓已然大步上前,右脚高高抬起,裹挟着十足的劲道,伴随着一声冷喝 :“闹剧也该结束了!”。
他重重踩在壮汉的背上。
这一脚势大力沉,好似一座小山压下,壮汉只觉脊椎仿佛要被瞬间踩断。
胸腔里的空气在这股巨力之下,一下被全部挤了出去。
整个人如遭雷击,重重地贴在地面,被死死钉住,丝毫动弹不得。
“小爷,小的…… 真是瞎了狗眼,有眼不识泰山呐。”
“您大人大量,饶了…… 饶了小的这条贱命吧!”
此时,壮汉已然声泪俱下,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因掌心钻心的剧痛,每说一个字都好似用尽全身力气,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小的家中八十岁的老母亲…… 还卧病在床,眼巴巴盼着我回去照料,襁褓里吃奶的娃更是…… 离不开人呐,”
“您就当积德行善,放我一马,往后我一定……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而赵桓却是不为所动,眼神依旧冰冷。
他看着眼前这副狼狈模样的壮汉,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嗤!你真拿我当三岁孩童?”
“这般说辞,或许能诓骗那些涉世未深之辈!”
“可在我面前,还是收起你这惺惺作态的假慈悲,莫要妄图蒙混过关。”
他冷哼一声,蹲下身,逼视着壮汉满是痛苦与恐惧的双眼,继续道:“作恶之时,你可曾想过受害者的死活?可曾想过他们家中老小的悲苦?”
“你和这群泼皮,平日里在这街区横行霸道,抢夺百姓财物,欺凌弱小,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那些凄惨场景,你怕是早已抛诸脑后,只一味沉浸在为非作歹的快感之中。”
“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便想用几句假话博得同情,简直可笑至极!”
赵桓冷冷开口,声音仿若寒夜中的冷风,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壮汉听了这话,身子猛地一颤,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后,他只能瘫倒在地上,任由鲜血从掌心不断涌出,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
昏黄黯淡的月光下,贫民区狭窄的街巷里,仅有寥寥几个身影。
这几个衣衫褴褛的贫民,听到打斗声,怀揣着不安与好奇,远远地探出头来观望。
他们身形瘦弱,脸上带着长期困苦生活留下的沧桑与疲惫。
这些人眼中满是惊惶与畏惧,似乎生怕这场争斗的余波会波及到他们。
赵桓蹲下身子,凑近瘫倒在地的壮汉,紧紧盯着他那满是恐惧与绝望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今日,便是你恶行的终结。”
他心中清楚,这类泼皮懒汉,皆是积年惯犯,劣迹斑斑。
以往被官府缉拿,不过是在牢狱中囹圄些时日。
待刑满释放,骨子里那股子恶念难消,铁定又要重操旧业,在乡里横冲直撞,再度搅得百姓不得安宁。
念及此处,赵桓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你的罪孽,岂是区区牢狱时光就能赎清的,这远远不够!”赵桓声如寒铁,冷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