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夜酌】
摄政王府暖阁的窗缝漏进雪沫,青岚抱着酒葫芦瘫在梨花木圈椅里,山羊胡上凝着冰棱:“萧战烬你个小煞星!拿百年烧刀子灌老道……是想把我炼成酒坛肉?”
萧战烬指尖叩响案几上的十二地支图,墨玉扳指压在“巳”字纹上:“喝够了,就把神血的底细说。”
沈绛薇立在窗前,腕间红纹因提及神血而泛起痒意。自罗盘显影剥皮女尸后,萧战烬便将青岚“请”至书房,铜炉里的银丝炭噼啪作响,映得满室光影摇曳。
“神血……”青岚打了个酒嗝,葫芦里的烈酒泼在图上,血色纹路遇酒腾起白气,“那是百年前神骸落下的诅咒……不,是把催命钥匙!”
【疯话秘辛】
“钥匙?”沈绛薇上前半步,怀中罗盘发出蜂鸣。
青岚突然攥住她手腕,醉眼圆睁如铜铃:“傻丫头!当蔷薇纹是天生的?那是血裔会用‘血脉神树汁’烙的印!”他指向窗外雪幕,枯指关节泛白,“龙脊山深处的血脉神树,根须如活物血管,专吸容器后裔的血!”
萧战烬推过酒杯的手猛地顿住,灰烬玉佩在衣襟下微光乍现:“容器后裔?”
“正是!”青岚打了个响指,符纸自燃照亮墙壁,火光里浮动着扭曲的蔷薇影,“百年前神骸降世,挑了十二地支凡人当容器,生下的后代颈间必生蔷薇纹——你爹是巳时容器,你这丫头自然跑不脱!”
沈绛薇踉跄后退,撞翻的药柜滚出晒干的血竭,红得像凝固的尖叫。父亲血书中的“容器”二字突然有了实形,原来神血不是恩赐,而是刻进血脉的献祭烙印。
【神树血祭】
“血裔会每年秋末‘巡脉’,”青岚抢过萧战烬的酒壶猛灌,酒液顺着胡须滴落,“说是为容器后裔祛病,实则用银管插颈取血,浇灌神树!”
罗盘骤然爆红光,盘面显影出龙脊山神树——树干如搏动的心脏,根须上悬挂着无数血色陶罐,每只罐身都刻着滴血蔷薇。沈绛薇盯着罐口溢出的黑血,想起李府剥皮女尸脖颈的亥字纹,胃中一阵翻搅。
“所以玄机子凑十二地支血祭,”萧战烬声音冷得像冰,“是要用十二容器的血喂饱神树,让神骸破封?”
“算你还有点脑子!”青岚将空葫芦砸在桌上,符纸在掌心烧成灰烬,“神树吸够百年轻血便会开花,花心坐着的……就是睁眼的神骸!”
【醉后真言】
沈绛薇抚上腕间红纹,终于懂了血裔会的耐心——他们要的不是她的命,而是这“巳时神血”作为神树的最后养料。夜煞追杀的“怪物”,恐怕就是当年失控的容器,被神树血养后异化的产物。
“道长,神树究竟在哪?”她声音发颤,罗盘在怀中剧震。
青岚突然酒醒了大半,枯指戳向罗盘显影的神树根部:“看见树根盘着的黑石吗?那是萧家世代镇守的‘龙脊血渊’!”
萧战烬猛地起身,灰烬灵力震得案几上的茶杯粉碎,瓷片扎进掌心渗出银灰血珠:“你说什么?”
“不然萧家为何世世代代镇北?”青岚抹掉嘴角酒渍,眼神陡然清明,“血渊里封着神骸残躯,神树就是从残骸里长出来的寄生毒瘤!”
【煞星惊变】
沈绛薇望着萧战烬骤然铁青的脸,想起他书房里那枚血玉扳指,还有槐树林中未说完的“母亲”。原来萧家的封印使命如此残酷——他们不仅要镇神骸,还要守着吸食族人鲜血的毒树。
“所以血裔会杀我母亲,”萧战烬低语,指尖捏碎了杯底残片,银灰血珠滴在十二地支图上,将“巳”字纹染成暗紫,“是为了让神树突破封印?”
青岚叹了口气,从袖中摸出半块焦黑木牌:“不然你以为,玄机子为何敢动镇国公?他就是要逼出所有容器后裔,拿你们的血当神树的开花肥!”
窗外雪势骤急,罗盘盘面的神树影像渐渐模糊,十二地支蔷薇纹与萧战烬玉佩的灰烬蔷薇重叠,凝成完整的封印图腾。沈绛薇知道,青岚的醉话不仅揭开了神血真相,更将她和萧战烬推到了残酷的宿命面前——他们的血脉从百年前就已注定,要在龙脊山血渊的祭坛上,做最后一场以血为引的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