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惊卦】
京城朱雀大街的雪粒子如碎玉纷扬,青岚晃着油渍斑斑的破幡,翻着白瞳的瞎眼在晨光中泛着幽蓝:“算姻缘算官禄,算你三日内必有血光——哎这位绸庄老爷,您印堂这团黑气,可是勾着索命符呢!”
被点中的锦昌绸庄老板肥肉一颤:“老神仙可别诓我!”
青岚嘿嘿一笑,三根包浆油亮的铜钱在掌心旋成风车,猛地掷出。铜钱深深嵌入青石板缝,围成的卦象中央,暗红血珠如活物般涌出,聚成巴掌大的血骷髅——那骷髅颌骨诡异地开合,喷出带着硫磺恶臭的黑雾,雾中隐约浮现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
“血、血骷髅!”围观者惊叫着四散奔逃,绸庄老板白眼一翻晕厥在地。沈绛薇混在人群中,腕间红纹与那血骷髅产生蜂鸣般的共鸣,青岚趁机将染血符纸塞入她袖中,纸上用指血写着:“东南义庄,血尸窟。”
【卦象玄机】
“都散了都散了!”青岚踢翻卦摊,符纸如火箭射向空中,炸开的血色蔷薇图案在雪幕中格外刺目,“老道算到今日百鬼夜行,不宜出门!”
沈绛薇闪进巷口,看着符纸灰烬飘向东南方。那里的慈仁义庄在她眼中已非停柩之所,而是笼罩着若隐若现的血雾,如同无数条嗜血的丝绦缠绕在棺木之间。
“小容器,”青岚抹去半边锅灰,露出底下未愈的牙印,“义庄地下三层,埋着三百零七具血尸!”
罗盘在怀中剧震,盘面血膏旋成黑漆棺椁形状,棺盖阴刻的蔷薇纹与血猎鬼面如出一辙。沈绛薇想起父亲血书中“血尸煞”三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玄机子把活人炼成血尸,是要……”
【义庄鬼影】
三更的义庄飘着雪籽,沈绛薇踩着朽烂的棺材板潜行,鼻尖萦绕着尸油混着朱砂的甜腥。青岚的镇魂符在她周身明灭,却挡不住地底渗出的阴寒——那是数百道被禁锢的怨魂在嘶嚎。
“在这儿!”青岚指向角落一具贴满黄符的黑棺,棺木表面的黄符已由朱砂褪成暗红,隐隐透出底下蠕动的血纹,“这是血尸王的窝!”
她刚靠近,黑棺便发出闷雷般的震动,棺盖缝隙渗出的黑血在雪地上画出完整的蔷薇阵图。罗盘疯狂旋转,盘面显影:玄机子手持骨刃剖开活人胸膛,仍在跳动的心脏被抛入血池,池底浮起密密麻麻的木签——正是她在血祭池见过的“活人签”!
【血骷髅再现】
“血尸王要破封了!”青岚摇响镇魂铃,铃声却引来更剧烈的棺盖碰撞。数百具棺木同时弹开,爬出来的血尸胸口都烙着滴血蔷薇,正是城中失踪的达官贵人——吏部侍郎的补子、鸿胪寺卿的玉带钩,在腐肉间若隐若现。
“他把政敌炼成血尸,是要控制朝堂!”沈绛薇背脊窜起寒意,长指甲破肉而出,神血注入萧战烬给的灰烬匕首,刃身爆发出银灰色的光刃,将扑来的血尸斩为飞灰,灰烬蔷薇纹路在刀光中流转不息。
“用这个!”青岚突然掷出个羊脂玉瓶,里面的银灰色血液泼在血尸群中,瞬间爆发出席卷天地的灰烬风暴,“这是老道从萧战烬那儿顺的!”
【煞星余威】
灰烬风暴中,沈绛薇劈开黑棺,里面躺着的竟是失踪半月的吏部尚书,胸口插着刻有“玄”字的骨刃。罗盘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将骨刃上的血字烧成飞灰,棺内血尸发出不甘的尖啸,化为一滩腥臭黑水。
“撤!”青岚拽着她跃上义庄屋顶,只见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火把通明,血猎的青铜鬼面在雪地里若隐若现,蔷薇眼孔里跳动着幽蓝鬼火。沈绛薇回望义庄,无数血骷髅在尸群中蹦跳嘶吼,与白日卦象中的异象完全一致。她握紧手中的灰烬匕首,刃身上萧战烬的灰烬血尚未干涸,在夜色中泛着冷光——这不仅是玄机子操控朝堂的罪证,更是血裔会用活人血祭神骸的序曲。而那具插着“玄”字骨刃的血尸,不过是这盘血色大棋中,一枚微不足道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