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小节:残部暗流涌
兖州城外的官道上,凛冽的寒风仿若一头狂怒的猛兽,裹挟着尖锐的砂砾,如利箭般呼啸而过。官道两旁枯黄的野草,在狂风的肆虐下,扭曲成各种诡异的形状,恰似无数双干枯的手,正疯狂地抓挠着大地,仿佛在绝望地向世间倾诉着这片土地所遭受的苦难。
王凡身披玄色大氅,稳稳地骑在战马上。寒风如刀,不断地拉扯着他的衣角,却丝毫未能撼动他那挺拔如松的身姿。此刻,他腰间的“观气罗盘”正发出细微而急促的嗡鸣,青铜指针在“东北”方位剧烈地震颤着,仿佛被某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牢牢牵引。自黎阳之战成功击溃幽冥阁后,兖州城表面上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然而王凡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却如悄然滋生的藤蔓,与日俱增。他深知,历史的齿轮正在加速转动,官渡之战的阴影,宛如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随时可能给这片土地带来灭顶之灾。而黄巾余部的动向,极有可能成为撬动整个局势的关键支点。
“观主!前方三十里黑风林发现异动!”小顺骑着快马,如疾风般疾驰而来。马腹两侧沾满了黑紫色的泥浆,那是被血麦蛊污染过的痕迹,仿佛是邪恶的烙印,触目惊心。“巡逻队在林边拾到半幅黄巾,还有几具被符箓灼伤的尸体!”王凡瞳孔骤然紧缩,黑风林这个名字,瞬间让他心头一紧。前世典籍记载,此处曾是黄巾渠帅张牛角的隐秘据点,地下藏有四通八达的地道网。而如今,那里正隐隐飘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宛如伤口未愈的血肉在缓缓腐烂,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传令赵铁柱,隐鳞军呈雁形阵推进。”王凡神色凝重,迅速解下腰间的“麦穗预警符”。符纸刚一接触空气,便瞬间泛起耀眼的金芒。“所有人保持三丈间距,遇敌优先结‘镇魔符箓阵’!”
队伍踏入黑风林的瞬间,一股彻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仿佛踏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阴森世界。昔日遮天蔽日的古木,如今大多只剩焦黑的树干,如同一个个垂暮的巨人,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惨烈。地面铺满了暗红的苔藓,踩上去发出诡异的“噗嗤”声,仿佛踩在某种生物的内脏上,让人不禁心生恶寒。林间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那是死亡与衰败的味道,时不时还传来树枝断裂的“咔嚓”声,在寂静的林间回荡,更添几分毛骨悚然。
突然,一声尖锐的骨哨划破了死寂的空气,犹如一道利刃,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数十名手持锈刀的汉子从树后如鬼魅般冲出,他们衣不蔽体,身形消瘦,身上布满了新旧交织的伤痕,每一道伤痕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残酷的过往。然而,他们的胸口却都绑着褪色的黄巾布条,眼中闪烁着警惕与凶狠的光芒,犹如受伤后警惕的野兽。
“站住!何方贼子?”为首的疤面汉子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刀刃狠狠抵在王凡喉间。刀身上凝结的黑血已干涸成暗红色硬块,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再往前一步,就把你们做成血傀儡!”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充满了威胁,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低语。
王凡面色平静,不慌不忙地亮出腰间的青蚨剑。剑身的麦穗纹在微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仿佛在向众人展示着它的不凡。“我乃清微观观主王凡,与曹丞相共守兖州。听闻林中藏有黄巾兄弟,特来结交。”
他话音未落,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冷笑。拄着枣木拐杖的白发老者缓缓分开众人,迈着蹒跚的步伐走了出来。老者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犹如干涸的河床,每一道纹路都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与苦难。他浑浊的眼珠打量着王凡,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戒备。“清微观?三个月前,你们不还帮着官兵围剿我们的人?”
空气瞬间凝固,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王凡心中一沉,他深知黄巾余部对官府积怨已久。指尖悄然触到怀中的《太平要术》残卷——这是他在洛阳古墓所得,记载着黄巾一脉的修行秘法。“老丈可知,张角为何败亡?”王凡突然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寂静的林间回荡。“不是因为法术不强,而是缺了安身立命之地。如今曹操治下兖州,百姓能吃饱饭,孩童能入私塾,若诸位愿意……”
“住口!”疤面汉子怒目圆睁,暴喝一声,挥刀便向王凡劈来。然而,他的手腕却瞬间被王凡袖中飞出的“缚魔符”缠住。符纸化作金色的锁链,紧紧地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在他皮肤上烙下了清晰的麦穗印记。
老者见状,突然抬手制止:“且慢!年轻人,你说曹操能容我们?当年张燕投靠袁绍,结果……”他的声音不禁哽咽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悲愤。他缓缓指向远处腐烂的尸体,“那些都是跟着我十年的兄弟!”
顺着老者的手指望去,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苔藓上,他们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黑血,显然是死于某种邪恶的符箓。伤口处的皮肉翻卷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命运的不公。
王凡心中一阵刺痛,他缓缓解下“本命符箓”,毫不犹豫地将鲜血顺着指尖滴在符纸上。“我以本命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必遭天雷轰顶!清微观愿提供‘聚灵符’改善修炼,更有‘镇邪符箓’护佑诸位安全。”符箓在血祭下光芒大盛,映得众人面容忽明忽暗,那光芒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王凡的决心。
老者沉默良久,脸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邃。他缓缓从怀中掏出半块刻着“天公将军”字样的玉佩,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明日辰时,带曹丞相的文书来,过时不候。”说罢,他带着众人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林间渐渐远去。
然而,当夜变故突生。王凡刚在林外布置好“麦穗传讯阵”,远处突然亮起三盏幽绿的灯笼——正是幽冥阁的“引魂灯”!那幽绿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宛如来自地狱的鬼火,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紧接着,马蹄声如雷,袁绍的骑兵举着“袁”字大旗,如黑色的潮水般汹涌杀来。领头的竟是冀州有名的术士郭图。
郭图身着黑袍,头戴骷髅冠,手中的青铜令旗散发着阴森的气息。他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大声喝道:“清微观勾结黄巾余孽,人人得而诛之!”说罢,他挥动青铜令旗,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地面突然裂开无数血口,一只只浑身缠满符咒的僵尸从地下爬出。这些僵尸皮肤青紫,双眼空洞无神,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仿佛在宣泄着无尽的怨恨。
“赵铁柱!你带一半人护送百姓从地道撤离!”王凡神色镇定,迅速甩出十二道“破魔符箓”。符纸在空中瞬间化作金色的巨网,如同一道坚实的屏障,罩住了那些僵尸。“其他人随我结‘周天镇魔阵’!”
战斗瞬间白热化,隐鳞军的“麦芒战刀”与僵尸的利爪猛烈相撞,溅起的黑血如墨汁般四处飞溅,腐蚀着地面。郭图见状,狞笑一声,祭出“血魂幡”残片。天空顿时乌云密布,无数血色触手从天而降,如同一根根尖锐的长枪,朝着众人疯狂刺来。这些触手在空中扭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寻找着攻击的目标。
千钧一发之际,东南方突然传来一声震天的虎啸。曹操亲率虎豹骑如神兵天降般杀到,倚天剑上“护刃符”光芒暴涨,照亮了整个战场。“张先生莫慌!孤来也!”虎豹骑的“玄铁重弩”射出带着“镇邪油”的箭矢,如流星般划过夜空,瞬间撕开了血雾。
王凡抓住机会,将《太平要术》残卷贴在青蚨剑上。剑身爆发出万千金色麦穗,如同一把把金色的利刃,朝着血色触手斩去。“以太平之名,破!”金色麦穗所到之处,血色触手纷纷断裂,同时也击退了周围的僵尸。僵尸们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仿佛在向世间宣告它们的失败。
战后,黑风林已化作一片焦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腐臭味,让人作呕。王凡从郭图的尸体上搜出一封密信,字迹潦草却触目惊心:“务必抢在曹操之前,将黄巾残部炼成血傀儡,用于官渡之战……”他面色凝重,将信件付之一炬。望着远处百姓撤离的方向,心中明白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袁绍不会善罢甘休,而黄巾余部的收编,不仅关乎清微观的存亡,更将成为左右官渡战局的关键伏笔。
此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然而,王凡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为清微观和曹操势力的未来,在这乱世中开辟出一条生路。他深吸一口气,望着渐渐明亮的天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