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小节 残卷现天机,迷雾笼前路
王凡斜倚在清微观那扇斑驳陆离的木窗前,山风呼啸着席卷而来,裹挟着几片枯黄的树叶,肆意地掠过窗棂,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世间的沧桑。自上次凭借观气术和草药成功击退山贼,又救治了众多村民后,他在村子里的威望如日中天。然而,此刻的他,心思却全然被手中那卷残破不堪的《天机卷》所占据。
事实上,早在之前整理原身遗物时,王凡就曾留意到一个布满灰尘、锁已锈迹斑斑的檀木匣。当时他只是匆匆一瞥,并未过多在意。直至近日,他再次翻找遗物时,好奇心驱使他轻轻拧开了那把腐朽的锁,《天机卷》才得以重见天日。这卷残卷仅存一角,纸张泛黄且脆弱易碎,边缘焦黑一片,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大火,上面的字迹模糊难辨,仿佛被水浸泡后又晒干,许多地方只能勉强辨认出残缺不全的笔画。
他小心翼翼地将残卷平铺在粗糙的木桌上,借着昏黄摇曳的油灯,眯起双眼,全神贯注地端详着。残卷上的文字乃是古朴的篆体,凭借在现代积累的古代文化知识,以及融合传承记忆后所增长的见识,王凡勉强能解读出些许只言片语:“甲子年,黄巾起”“洛阳...大火...”“龙争虎斗,天下分...”这些零散的字句,如同一把把重锤,在他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作为穿越者,王凡自然知晓这些文字所描述的皆是即将发生的历史大事件。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残卷究竟是原身偶然所得,还是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为何偏偏记载的都是如此关键的历史节点?他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残卷边缘,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思绪不知不觉飘回到刚穿越的时候。那时,他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茂密的山林中,四周是高耸入云的古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他头痛欲裂,脑海中除了自己的记忆,还涌入了原身的诸多信息。原身本是这附近村落的普通少年,父母早亡后,被清微观的老道士收留,在观中长大。老道士去世后,便只剩下他一人守着这日渐破败的道观。
清微观位于村子边缘的一座小山坡上,道观不大,却也有几分古朴的韵味。观门的牌匾已有些年头,“清微观”三个大字虽历经风雨侵蚀,但仍透着一股庄严肃穆之气。道观内有几间简陋的厢房,用于居住和存放杂物,主殿供奉着三清神像,只是神像上落满了灰尘,蛛网纵横。王凡当时拖着疲惫的身躯,顺着记忆中的路径,一步步找到了清微观,从此便在这里安下身来。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观主!”是刘三儿那带着一丝兴奋的声音,“隔壁村的李大叔送来些野味,说是感谢您上次救了他儿子!”刘三儿自幼父母双亡,在村里孤苦伶仃,一次进山挖野菜时,险些命丧野兽之口,幸得原身父亲出手相救。为报恩情,他便进入观中,成为王凡身边的一名童子。刘三儿性格机灵且勇敢,平日里对王凡极为关心。
王凡迅速将残卷卷起,匆忙塞进枕头底下,这才应道:“进来吧。”
刘三儿推门而入,手中拎着一只肥硕的野山鸡,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但他心思细腻,很快便察觉到观主神色有些异样:“观主,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王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你把东西放那儿吧,去休息吧。”
刘三儿将野山鸡轻轻放在桌上,却并未离开,反而凑近王凡,压低声音说道:“观主,我今天去镇上,听到些传言。有人说,最近这一带出现了不少奇人异士,还说有个神秘组织在四处收集古书典籍,也不知道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王凡心中猛地一紧,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知道了,以后听到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这些日子,你练功可别偷懒懈怠了。”
等刘三儿离开后,王凡又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残卷。他越看越觉得这残卷仿佛一块烫手的山芋。倘若被心怀不轨之人知晓他手中握有能预示未来的宝物,必定会招来杀身之祸。但与此同时,这残卷也是他在这乱世安身立命的重要依仗,说不定能从中寻找到改变命运的关键契机。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王凡决定找个极为安全的地方,静下心来仔细研究残卷。思来想去,后山一处隐秘的山洞成了最佳选择。第二天一早,趁着村民们都忙于农活,他怀揣着残卷,带上一些干粮,便悄然往后山走去。
山洞隐匿于半山腰,洞口被茂密的藤蔓和丛生的灌木严严实实地遮掩着,若非刻意寻找,很难被人发现。洞内潮湿而阴冷,弥漫着一股腐叶的刺鼻气息。王凡用火折子点燃了随身带来的火把,在摇曳的火光中,只见洞壁上布满了翠绿的青苔,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动物的骸骨,显得格外阴森。
他寻了块相对干燥的地方坐下,再次缓缓展开残卷。这一次,他发现了一些之前未曾留意到的细节。在文字的缝隙之间,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些若隐若现的图案,仔细看去,像是某种神秘而古老的符号。他赶忙从怀里掏出一支木炭笔,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符号临摹下来。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研究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王凡心中陡然一惊,迅速将残卷收好,同时熄灭了火把。他屏住呼吸,运转观气术,透过黑暗,紧张地“看”向洞口。只见一团灰黑色的气团在洞口徘徊不定,气团之中隐隐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凶煞之气。
“是谁?”王凡大声喝问,声音在空荡荡的山洞里不断回荡。
“哈哈哈,果然在这里找到你了!”一个沙哑而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袍的神秘人缓缓走进了山洞。此人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阴冷如蛇的眼睛,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散发着摄人的寒意。黑袍人在提到背后势力时,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刻有特殊标记的袖口,那标记形似一只展翅欲飞的乌鸦,透着一股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王凡心中暗自警惕,表面上却强装镇定地说道:“阁下是何人?找我有何事?”
黑袍人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明知故问!把《天机卷》交出来,饶你不死!你以为这残卷是你能掌控的?背后的势力...哼!”
王凡心中一沉,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他强装镇定,故作疑惑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天机卷》。”
“哼!别装了!”黑袍人往前跨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有人亲眼看到你拿着残卷往后山来了。乖乖交出来,或许我还能给你个痛快!”
王凡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对策。他突然想起之前在村子里布置的防御符箓,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拖延时间。“既然阁下不信,那便搜吧。”他故作大方地说,同时悄悄将一张符箓藏在了手中。
黑袍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开始在山洞里四处翻找起来。趁着对方背对着自己,王凡迅速将符箓抛出,口中念动咒语。符箓瞬间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如闪电般朝着黑袍人射去。黑袍人反应极快,侧身敏捷地躲过,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找死!”
山洞内因为符咒爆炸腾起滚滚烟雾,能见度急剧降低。黑袍人的匕首在符咒光芒映照下,反射出诡异的光。他挥舞着匕首,如饿狼般扑了过来,同时还不忘嘲讽道:“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想护住这宝贝?简直痴人说梦!”王凡一边灵活地躲避,一边又迅速抛出几张符箓。山洞里一时间金光闪烁,符咒爆炸时发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炙热的气浪在山洞中翻滚,将洞壁上的青苔震落,扬起一阵尘土。但黑袍人显然也身怀绝技,虽然被符箓弄得手忙脚乱,却始终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凡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当第一张符箓被黑袍人轻易躲过,王凡心中闪过一丝后悔自己准备不足。此刻力不从心的他,不仅回忆起自己穿越后的种种经历,更加坚定不能放弃的决心,还开始更加留意黑袍人的攻击习惯,试图寻找其招式中的破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洞外突然传来了急切的喊叫声:“观主!观主!”是刘三儿那熟悉的声音。原来,刘三儿察觉到观主的异常后,心中隐隐担忧,便悄悄跟了上来。看到黑袍人的装扮和携带的武器,刘三儿意识到情况危急。他急忙跑回村子,挨家挨户地寻找平时与王凡关系好且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他一边敲门,一边急切地喊道:“大事不好了,观主在后山遇到危险,咱们赶紧去帮忙!”村民们最初有些惊讶和犹豫,但看到刘三儿焦急的神情,又想到王凡平日里对村子的帮助,最终被他的急切和对观主的关心所打动,纷纷拿起家中能用的农具,跟着刘三儿一同往后山赶去。
黑袍人脸色一变,知道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恶狠狠地瞪了王凡一眼:“算你走运!下次可没这么容易!”说完,转身如鬼魅般逃出了山洞。
王凡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不一会儿,刘三儿带着几个村民匆匆冲进了山洞。其中一个年轻村民,身材壮实,眼神坚毅,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柴刀,焦急地问道:“观主,您没事吧?”刘三儿也是满脸关切:“观主,您怎么样了?”
王凡摇了摇头:“我没事。刚才有个贼人想抢东西,已经被我赶走了。”他心里清楚,这次只是侥幸,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回到清微观后,王凡变得更加谨慎。他将残卷重新藏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便开始全身心地研究临摹下来的神秘符号。他尝试参考之前看过的古籍,运用观气术观察符号,可都没有收获。经过反复思索,他偶然间将符号与“红尘劫运决”运行路线结合,才找到一点头绪。他发现,这些符号似乎和“红尘劫运决”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关联,或许能帮助他更深入地理解和修炼功法。然而,研究过程困难重重,这些符号晦涩难懂,王凡常常陷入苦思冥想之中。
同时,他也意识到,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建立起更强大的防御体系。他开始耐心地教导村民和弟子们制作更高级的符箓,详细讲解符箓的绘制技巧和注意事项。在清微观周围,他亲自指挥布置起了复杂的防御阵法,与村民们一起搬运石块,刻画符文。他还安排几个年轻村民,在村子周边轮流巡逻,密切留意可疑人员的动向。
而那卷残破的《天机卷》,就像一颗神秘的种子,在王凡心中生根发芽。他深知,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也伴随着无数的危险。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握紧这把双刃剑,在这乱世中,小心翼翼地探索前行,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同时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好充分的准备。